“对。”江渔应答完何载舟的话，又自己嘟囔着说了句，“按理来说该是这样的......”
何载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你不觉得有点前后矛盾吗？”
“前后矛盾？”
“嗯。如果像我们推测的，周礼说喜欢我是为了掩盖一些他无法给出解释的行动，那他就无论如何都该坚持他喜欢我这件事才对呀，怎么会在我问了一句之后就说他并不喜欢我？”
何载舟被问住了。
江渔说得没错，如果真的像他们猜测的一样，周礼是在用喜欢江渔这件事来带过一些其他无法解释的事，他就不应该主动戳破自己的伪装。
周礼不是不谨慎的人，他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难道说其实错的还是他们，事实依然和他们想得不同吗？
“算了，这些事我们还是之后再想吧。”江渔出声打断了何载舟的思索。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已经将近下一次循环该开始的时候，“你说周礼真的有能力再一次中止循环吗？”
“能或者不能，很快也就知道了。”
何载舟说完这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他们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一点点跳动，渐渐到循环该开始的时间，又渐渐超过循环该开始的时间。
三分钟、五分钟、八分钟......
江渔拿着手机的手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没有变，这时已经有点僵了，但不知为什么，看着时间默默往前，她有些不敢动的感觉。
“好了。”是何载舟先开了口，“看样子循环是又提前结束了。”
“能确定吗？”江渔皱着眉，还是保持刚刚的样子举着手机没动，“要不要再等等？”
何载舟注意到江渔状态有些不对，回答她的话以前，他先是把她的手机接了过来，很自然地帮她放进了她的口袋。
“可以再等等。”他说，“但是没必要一直盯着时间等，会让人很焦虑，我看你已经有点焦虑了。”
江渔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何载舟。
“是吗......我看起来很焦虑？”她拍拍自己的额头，“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焦虑。”
“循环结束不是好事吗？”何载舟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问江渔，“为什么反而焦虑？”
“因为觉得很恐怖啊。上一次周礼从得知循环的事到中止循环总共用了不到两个的时间，这次如果也是他中止了循环，说明他的用时变得更短了，短了不止一倍。而且目前看来循环提前结束的原因除了是他做了什么以外，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敌我差距太大，确实很难不觉得焦虑。”
江渔闻言笑了笑，“不过至少还有一个让我欣慰的点，就是你终于意识到周礼不可信了。”
“如果不是找到证据，我应该要花更长时间去接受。”
“还好，没有如果。”
“现在怎么办？我们不知道循环什么时候会再来，其实也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再来。”
“我觉得还是会再来的。”江渔说，“按照上次的情况来看，周礼也好，周叔叔齐阿姨也罢，他们应该是有办法把循环暂停，但是好像没办法让循环彻底消失。我现在还有个不太想得通的地方，你从周礼给我的项链里和他的背包上找到那个符号，正常应该是说明他和循环有直接关系对吧？”
“嗯，应该是这样。”
“那为什么他自己不进入循环呢？我是说，如果他们有能力创造一个循环，为什么唯独选择把我们两个扔进来，自己却只当旁观者，这样岂不是记忆一直被刷新，他们想做点什么也很困难啊。”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
“可能他们本来就在循环里面。”
何载舟的猜想让江渔惊了一下，“你是说他们是在配合我们演戏？”
何载舟停顿了一会，摇了摇头，“不知道......很难确定。我们现在需要注意避免一下思维陷阱，从过于信任的陷阱里逃出来以后，也不能过于阴谋论了。”
“你说得对。”江渔笑笑，“你刚刚说得那个我觉得就有点夸张。他们是很厉害没错，但又不是演员，他们听了循环的事之后的一些反应我觉得不像装的。”
“去找陈婆吧？”她提议道，“既然陈婆能看出那枚观音吊坠里有你一部分的魂魄，说不定也能看出周礼送我的那条项链里有什么。”
何载舟答了声“好”，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叫车，没等进入页面，一辆出租车就正好从他们面前经过，被江渔拦下了。
两人一先一后坐进出租车的后排以后，江渔熟练地报上了存慈堂的名字。
司机听见存慈堂三个字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了江渔一眼，正好和江渔的视线对上了。那一瞬间，江渔心头莫名浮现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她没有出声，只是用手肘轻轻推了推何载舟。
何载舟感受到她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没事。”她说，“我可能不小心碰到你了。”
她嘴上这么答着，手上却拿出手机准备开始打字，何载舟也看出了她表情不是没事的样子，就一直关注着她手上的动作。
她点开了和何载舟的聊天框，在对话框里打：我觉得这司机不大对劲。
打完字，她看了何载舟一眼，何载舟则是略略歪头表示疑惑。
她又收回目光打字：我说不上来，就是刚刚我说去存慈堂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眼神有点奇怪。
何载舟刚想接过手机也打字回她，司机忽然开了口，问他们，“你们去存慈堂是做什么的？买纸钱元宝祭祖？还是要办什么事情？”
江渔本来就觉得他不对劲，忽然听到他的问话吓了一跳，扭头和何载舟对视了一眼。
何载舟抬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作为安抚，随后他回答司机，“就是去随便看看，不干什么。”
“哦。”司机又问，“以前去过吗？”
“没有。”何载舟依然是随便应付着回答，“就是住得比较近，之前偶然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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