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兰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至少白府从一定程度上恢复了平静，白冉兰不吵不闹，接受禁足，至于可以出门的日子，白子涵并没有说具体的，大约是看白冉兰的表现吧。
至于之前的那些谣言，白子涵自然会用自己的手段去平息，临安的名人多，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多，过段时间，自然就会被盖过去。
虽然白子涵被参了一本，但皇上并没对此做出什么表示，大约是不插手白子涵家事的意思，吕丞相等人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吕琴琴的问题也不是小问题，还是需要吕丞相出马解决的。
在白冉兰大闹之后的第二日，慕玥离便去玉笙寒安排给白头翁的院子，十五日的期限将至，她也想知道解毒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那毒肯定不是那么好解开的，甚至根本没得解，宋凌轩也不可能在这里耗下去，毕竟他是一国皇帝——虽然慕玥离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他出来这么久，宋国那边也没有皇帝不见的消息的。
玉笙寒说宋凌轩的情况很奇怪，她还是担心的，不管怎么说，对宋凌轩的许多感情色彩都是复杂的，不是三言两语可能概括，甚至都是言语可以表达的。
如果一时之间无法解毒，可能还是需要在想想办法的，到底他是皇帝啊。
站在白头翁的院子门口，慕玥离还是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敲了门，连陪在慕玥离身边的红玉都显得有几分紧张了。
“玥离。”开门的不是小厮之类的，竟是江涛，而他看到她似乎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的，带着微笑，又看了一眼红玉，“嗯，还有红玉。”
“你知道我们要来？”慕玥离好奇的问了一句。
“时间差不多了。”江涛笑着说道，顿了顿，“而且皇上说，你一定会在今日来。”
这是八月的最后一日，和宋凌轩做下约定是在八月十五中秋的时候，再有两三日，便是十五日的期限了，算到她来，也属正常的，而宋凌轩向来有能掐会算的本事。
“玥离姐姐。”正在此时，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宋如初在江涛的身后探出头来，嘿嘿笑了两声，算是打招呼，“父皇在教我下围棋，夸我领悟力不错。”
当时在将宋如初交还给宋凌轩的时候，慕玥离曾提点宋如初要多和宋凌轩亲近，看样子效果是不错的，宋如初看上去笑容满脸，提到宋凌轩的时候不像是从前的畏惧，而是十分亲热了。
“你是大皇子，自然领悟力高。”慕玥离赞了一句，跟着江涛进了院子，红玉随后进来，将门给关上了。
白头翁的院子，无论是在哪个国家，什么样子的院子构造，他都能弄出统一的感觉来，杂乱，拥挤，摆满了草药桌子架子之类的东西，走路都要躲来躲去。
“小心点儿，别碰着我的宝贝了，否则要要你的命。”白头翁正在摆弄着手中一只白色的小老鼠，拿了个管子，似乎要给它喂什么东西进去，头也没抬的就这么说了一句。
“前辈，你放心，不会的。”慕玥离应答一句，又看了眼江涛，“那个，他呢？情况如何？”
“在书房之中，这段日子是住在这里的。”江涛低声说道，宋如初招呼过慕玥离之后，已经一蹦一跳的跑进屋子去继续和他父皇下棋了，“他的情况，很难说。”
“怎么个难说法？”慕玥离皱了皱眉头，一个两个都说难说，可到底是好了呢，还是不好呢，多少得有点儿态度才行啊，难说到底是朝着那个方向的呢？
“嗯，身体上，我们算是控制得不错。”江涛斟酌着说道，“但这毒，你知道的，身体上的伤害只是次要的，对情感和控制力方面的，才是主要的，但这偏偏是人最难控制的部分。”
慕玥离有些明白了，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主导人的情绪的，是脑袋。”江涛指了指他的头，“我曾跟着师傅去、去开过死人头颅……仔细研究过里面的一些东西，药物便是通过影响脑中的一些东西，来影响到人的感情和情绪的。”
慕玥离觉得这些知识有点儿颠覆她的想法了，对于江涛和白头翁做出这些大胆出格的行为，她是可以理解的。但对于他们的研究结果，她可能会有些听不懂了。
人的情绪，不是心中所感受的吗？
“我不太懂得。”慕玥离摇了头，“我想知道，他的毒到底有没有办法解，让他回到从前的状态？”
“说不好，这真的没有把握。”江涛还是这个说辞，十分为难，“保持他的身体无恙这可以做到，但他的情绪情感，恐怕真的不是我们所能够控制的。”
慕玥离没有说话，江涛说得在理，到底什么样的状态才算是回到中毒的状态之前呢，这很难说，到底什么样的宋凌轩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她也不知道了。
“去看看吧。”江涛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你也可以与他商议一下，到底如何决定的。”
江涛也是知道十五日的期限的，所以才提出了这个。
“你和白头翁前辈可有什么想法？”慕玥离在那书房门口停下了脚步，闻了江涛，“到底这解毒算是进行完了，还是要继续下去？你们是大夫，这事你们的意见也十分重要。”
“嗯。”江涛点点头，才说道，“我师傅跟着皇上回去梁国，师傅对此十分有兴趣继续下去，其实这个解毒是肯定没完的，说不定是一生的事情。”
“那你……”慕玥离看着江涛，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从认识她开始，江涛的所有行动似乎都是围绕着她的，无论去哪儿，还是做什么，都是为了她。
此情，此生无以为报。
“我留在梁国。”江涛说得淡然，“我了无牵挂，只不过是行医混口饭吃而已，在宋国和在梁国都是一样。”
慕玥离抿了抿嘴，想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拿什么去反驳江涛呢，他说的也是事实，虽然如果没有她，他可能还有其他更多的选择。
“况且，白贵妃的毒，还需要人在。”江涛又淡淡的补充上了一句，“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梁国，却没有一个熟悉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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