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妮说得很混乱，但李辛毅大致明白了整个故事。
简单的说，就是你最亲的亲人，一直在APP上跟你聊天。你们有某种强烈的情感关联——有可能是爱，是信任，也有可能是恨，是讨厌。
直到命案发生之后，你才发现真相：
跟你聊天的根本不是你的亲人。是你的通信器自己在说话。
李辛毅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安妮，是谁在假扮罗伊？’
安妮疯笑着，‘是祂啊，是祂……’
‘为什么祂要扮演你的亲人？’
‘因为祂要学习！’安妮说，‘祂要学习像一个人一样……’
……
如果刑事厅的探员在这里，可能会继续刨根问底下去。
但李辛毅已经不需要再问下去了。
他思考的不是案件，而是这个案件透露出的一个词：扮演’，
其实就是拷贝，就是学习。
所有小红花，都在扮演一个夜海市真实存在的人。
不仅是小红花，整个异常城市，都是在模仿一个真实存在的城市。
答案很简单，因为祂不是人。
祂非常非常非常的聪明。
祂可以装得像人，但祂原创不出来。
这非常像心理犯罪案件中的反社会人格，
那些罪犯彬彬有礼，看上去比正常人还要有魅力，碰到那种罪犯的很多受害人，会被那些人所吸引。
其实，在那些人的内心深处，他们的情绪毫无波动。他们根本感觉不到人类正常的情感。所有迷人的微笑都是装出来的，
他们散发魅力的时候，可能正在评估目标的肉尝起来是否美味。
神明比这些反社会人格还要厉害成千上万倍就是了。
祂为了学习‘像人’，就扮演了罗伊。
祂能让安妮无条件信任他，也可以让安妮刻骨铭心的恨他。
祂还能扮演一个城市，足以让几百万人相信，这个城市真的存在。而且相信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地方。
可祂无论有多聪明，无论表面上做得有多像，
祂从骨子里就不是人，永远不可能是，
祂能扮演出99%的相似度，但突然会有1%，让人察觉出毛骨悚然。
那非常微小的地方，暴露了祂压根不理解人为何物，人为什么要这样。
……
这就是神明，
永远，异于人类，非人类的东西。
李辛毅没有继续停留。
他留下她在原地又哭又笑。自己继续走向了深暗。
一直走，走到最终之处。
在深暗的最深处，
那里却不是黑暗。
而是璀璨的光。
李辛毅仿佛再次进入了电子海洋，突然出现覆盖一切空间的光芒。
每次看到神明总是这样。
灿烂，无边，纯净，
就像脚下踩着一面镜子、头顶全是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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