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开饭时,走到桌边有人帮她拉椅子,随后桌布餐巾一样样铺上,碗碟刀叉、筷子调羹整齐地摆放在她面前,服务比得上高级餐厅。紫屿如坐针毡。
然后远远听见楼上传来笑声:“紫屿来了吗,怎么都没人叫我,还以为没到。”
虞轩至走下楼来,他倒是很熟络地改口了,可是紫屿憋了半天才叫出声伯父来。
“呵呵,没什么特别准备的,只是除夕夜吃顿年夜饭,不用拘束。”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抬头对着楼上叫:“雪夜,下来吃饭。”
听不见回答,他皱眉说:“杨溢,你上去叫他,大概还在睡觉。”
“好。”杨溢刚起身,紫屿拽拽他的衣角,眼神彷徨。
“不用紧张,只是吃饭而已。”他拍拍她的手。
虽然这么说,但紫屿觉得手心都在出汗了,大概是客厅的暖气调得温度太高。她勉强堆着笑容。
诺大的餐桌只坐了三个人,而另两个都带给她很大的压力。
“来,不用等他们。”虞轩至很客气地举起公用筷子夹菜给她,弄得她心惊肉跳。然后他含笑看着她,“我们家就是人少,平时吃饭餐桌上格外冷清,以后你常来,陪你伯母聊聊天,喝喝茶,免得她成天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事可做。”
紫屿想,我干嘛常来?她敷衍地笑。
“有些事,杨溢一直想要跟你说,却怕你不能接受,所以干脆把你带到家里来说清楚。楚小姐,你心里一定很奇怪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吧。”
紫屿看着虞轩至,等他说下文,他却卖关子似地端起一杯茶慢慢品着。半天才说:“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赵予容道:“还是我来说吧。杨溢本来应该姓虞,他和雪夜是亲兄弟,他没有改姓,是因为他感念养父的恩德,不愿意改回来。”然后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丈夫,话中带刺地说:“下面的你解释吧。”
虞轩至脸上居然有点尴尬神情,轻咳了一声。
但是紫屿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脸色比当事人都难看,目光直视着二楼。
随着懒散的脚步声响,雪夜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出现在栏杆边,头发有些凌乱,双手撑着扶栏向下看,嘴角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冷得让她心都冻结起来。
杨溢看着他:“下去吧。”
“好热闹。”雪夜松了手,慢慢朝楼下踱,随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从来没有过这么热闹的除夕,真是难得。”
“快点下来,都在等你了,穿成这样,没点礼貌。”
雪夜笑道:“又不是没看见过,是么,嫂子。”
“你……”紫屿刚撑着桌边站起来,被他那声嫂子震得几乎站立不稳。
“哦,忘了,这么叫还早了点。坐啊,不用客气,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哥哥?”他那声哥哥叫得格外刺耳,刻意加重了语气。
杨溢的脸色也有点不好,淡淡道:“用得着这样说话么,雪夜。”
“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坐。”杨溢的神情很快恢复自然,在紫屿身边坐下,微笑道:“不用拘束。”
紫屿咬着下唇,看着他。
“怎么了?”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杨溢道:“我没有刻意想瞒你什么,今天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的。”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是从别人嘴里。”紫屿木然。
杨溢微露一丝惊讶:“别人?谁?”
“周禹星。他说你和虞董事长的关系……不一般,他还说……我不晓得为什么这些话我要从别人嘴里听见?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俩个都不告诉我?”她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捂住了脸。
杨溢拉开她的手,神情有丝不自然。“既然你听说了,也就该知道这些话不容易说出口,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可迟早还是要说的不是吗?”
杨溢叹了口气:“我今天不是打算告诉你么,你到现在都很难接受,如果一早对你说了又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甩开他,这种事实在难以接受,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果换了个女孩,也许会兴奋得像中六合彩,高兴得不知所措,只有她才觉得难以接受,真正的理由,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虞轩至道:“都坐下。紫屿,这件事也许你会觉得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但这毕竟是事实。如果有错,那也是上一代的错,跟杨溢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不说,是怕你压力太大,如果不是我逼他,他大概是还想拖下去,但这迟早是要告诉你的,瞒不了。如果你喜欢的是杨溢这个人呢,那他是医生的儿子也好,是亿万富豪的儿子也好,应该都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他语气温和平淡,神情从容,居然还有闲情喝了口茶,但说出来的话句句都迫得紫屿开不了口。
赵予容一直带着冷笑,好像一个旁观者。
紫屿慢慢平静下来,但只是表象而已。她自己知道心里依然乱得像一团麻,不晓得该如何理清。
“吃饭吧,年夜饭应该吃得高兴点,有什么吃完再说。”
能高兴才怪。就紫屿看来,除了虞轩至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其他人没有一个高兴的,包括她。
杨溢夹了只水晶蒸饺放在她碗里,柔声道:“开心点。”
紫屿勉强笑笑,咬了一口,觉得味道熟悉,于是想起那天除夕吃的也是这样的水晶蒸饺,一盒小耳朵似的蒸饺整齐地躺在PC食盒里,雪夜一只只地放进她嘴里,差点没把他的手指头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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