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了解我。”
他觉得好笑,她透明得像滴水,谁都能看透,还有什么需要深入了解的?
她固执地仰着小脸看他:“你一定以为自己很了解我。没错,我的个性很简单,戳穿了看透了就是个又傻又固执又自卑的人,一点也不可爱。可是我也有你不知道的,我没有父母了,也没有亲人了,在这个世上我只有自己,没有任何依靠,甚至连嫁妆也不会有一分。”
“这很重要吗?”他不解。
“男人也许不在意女人是否有钱,但有一点他们都在意。”
杨溢盯着她的瞳孔,像一对水晶葡萄。男人都在意的是什么呢?难道她不是?就算是也没什么吧,这年头很多人已经不在乎了。不过以她的个性如果曾经有过那种事,真的是连母猪也不可靠了。
她慢慢地捋起额前的长发,摘下眼镜。
好长好长的一道疤,狰狞扭曲,针脚张牙舞爪,彻底破坏了她精致可人的一张脸。
他真的很震惊,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个美丽的女孩儿,遭遇了这样的不幸,所以她的自信自尊荡然无存,那么她近似自闭的由来也就可以解释了。
“现在,你还敢坚持吗?”
他慢慢抬手,指尖一点一点触摸着那道疤,真实,丑陋,像恶魔疯狂的杰作。他居然没有害怕,也没有嘲笑,只是震惊,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觉得自尊受挫,咬着下唇避开他的手指。
他是在意的,即使他不像别人那样讽刺自己是个丑八怪,也没有害怕得掉头就走,但他依然是在意的,那锁着的眉心和沉重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爱不爱已经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了,她只想逃离。
泪水夺眶而出,她转身飞奔,越跑越快。
十年来第一次有人看见她这副模样吧,她一直很小心地掩藏,连师雅也不知道究竟。可是他很在意,如同十年前那些邻居和同学一样,除了看着她那一脸伤疤恐惧和躲避外,就是骂她丑八怪。
车祸已久,脸上擦破的那些疤痕早已被时光磨平,很幸运地她的皮肤出奇地好,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额头这道缝了十一针的疤,是无论如何也消不掉的。
“紫屿……紫屿……站住!”风中有人叫她,声音渐渐接近。
继续狂奔。
“紫屿……”肩头一紧,被人抓住。
见鬼一样颤抖,她蓦然转过身来,满面泪痕。
“别哭,别哭。”他擦着她的眼泪,喘着气,“很多年没有长跑了,你想让我跑断气。”
“为什么这么自卑,不过是一道疤而已,又不是你犯下的任何错。”
她的肩头耸动得厉害,低着头让刘海散乱在面前。
“我刚才看了很久,可以整容的,整得一点痕迹也没有。”
整容?她从来没有想过。
“回头我打电话问一下,我有位学长毕业后就开了家私立整容医院,水平相当不错。”他托起她的下巴,笑着擦拭她的眼泪。
“原来为了这道疤就困扰了你这么久,让你不敢正视自己。你不觉得太不值得了吗?”
她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描淡写?
“整容科技这么先进,西瓜都能整成瓜籽,你还怕这道疤?”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个西瓜整成瓜籽。”她撅嘴。
“可是我面前是一粒天生的瓜籽,那不比找个西瓜整要容易。”
“你才是瓜籽。”她破涕为笑。
他捏捏她尖削的下巴:“还说不是瓜籽,你现在内分泌已经正常了,可是体重还是90斤,风一吹就飘起来了。”
“我最近熬夜了,总监给我好多任务,我感觉他把我当个正式员工在用,想累死我。”
“辞了算了。”
“辞了难道饿死?我又不是你,想辞就辞了,想找又找到了。对了,你这么快找到新工作了,是做什么的?”
“说起来是雪夜帮的忙,他推荐我去的,一家规模不错的企业,管理和企划。”
“雪夜?”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她困惑地看着他。这么久她都没有见到雪夜,可是他什么时候见到了?
“前不久联系过,他帮我介绍的,忙完了我妈的事,明天就该正式上班去了。”
雪夜很久没有找她了,久得她觉得差不多有几年了,她总是觉得他很忙,忙得她都害怕自己会打扰他。
“想雪夜呢?”
她想否认,可又不想撒谎,只好沉默。
他好像也没在意,笑着牵她的手:“饿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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