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头是道地辩解,证明自己没干坏事。
阿近莞尔一笑,点点头。“在你故乡都是这么做吧?”
阿近告诉他,江户人不会这么仇视麻雀,甚至相当疼爱它们。
“所以,下次看到麻雀时,不能随意击落。还有,刚才你那些话,要讲给小新听,并和他道歉。”
染松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叫入乡随俗,懂吗?”
阿近以严峻的口吻强调,染松声如蚊呐地应声“是”。
阿近拎着汲水用的桶子,带着染松朝水井走去。这是和隔壁的针线批发商住吉屋共享的水井。
自来水是由上水道流经地下的石导管和木导管,再从分歧的竹筒转接管分配至每一口水井。阿近往盖着防尘盖、形状像大水桶的水井里窥望,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若连这里都干涸,不仅是我们家,还会给邻居添麻烦。
所幸井里仍有不少水量,且不时有新水从转接管潺潺流出。
阿近放心地嘘口气。
“大家满嘴水井、水井的。”染松又面露不快,“这才不算水井,根本只是一般的储水桶。”
对往昔只见过深井的染松而言,江户的水井确实很不起眼。
“说得也对。不过,水带给人的恩泽,不论到哪里都一样。”
阿近边告诉他自来水的结构,边与他合力汲水。在腊月的寒风吹拂下,两人不断往返于井边和厨房,装满三个水缸后,阿近的手都冻僵了。
染松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仅有鼻头微微泛红。
——这孩子力大无比。
完全没因汲水叫苦。
在厨房歇口气,阿近问道:
“目前暂时没事,不过你一靠近,井里的水就会逃走,是吗?”
阿近没别的意思,但染松以为阿近在责备他。
“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
这是为什么呢?阿近侧头感到纳闷。
“附在你身上的旱先生是神明吧?既然这样,她应该会倾听人们的愿望。要是你诚心祈求,她会不会让水不再干涸?”
看样子,之前在染松的村子及金井屋里,都没人说过这种话,染松相当吃惊。
“祈求?”
“就是膜拜恳求啊,毕竟对方是神明。”
试试看吧——阿近将染松带往黑白之间。
“来,请坐。这次要面向壁龛坐好。”
壁龛里除花盆外,还挂着一幅竹林七贤的水墨画。
“对这个膜拜吗?”
染松望着画,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是我叔叔依样画葫芦所绘的图。虽然是竹林七贤,但要说多灵验,实在教人怀疑。”
伊兵卫是个没什么闲情雅致的人,沉迷围棋前,他也曾在朋友的邀约下投入某些嗜好,最后都没能持续,水墨画便是其中之一。所以,这幅画说珍贵,确实很珍贵,但也仅止于此。
“因为旱先生在你体内,得对着这里。”阿近手掌抵在胸口,“要向你的真心祈愿。”
阿近也是依样画葫芦,但似乎比伊兵卫的水墨画容易让染松接受,只见染松合上眼,双手合十。
过一会儿,他猛然睁开眼,阿近问:“愿望传达了吗?旱先生怎么回复?”
此时,染松噘起嘴。
“一直摆出这种脸,日后真的会变成这种脸噢。”
与其说不满,不如说染松不懂控制表情。只见他表情不变,唯独将噘起的嘴巴往内收。
“你这孩子真有趣。”
染松仔细端详着发笑的阿近,以拳头在鼻子底下摩挲。
“大小姐,你好怪。”
“嗯,也许我真的有点怪。”
毕竟我背负着在黑白之间听闻的故事,及自己说过的故事。
“你相信我的话吗?”
“相信。”
阿近望向那盆干涸的小菊,重重颔首。
“旱先生什么也没说。”
“不过,我拜托她了。”
“连我都知道,要是没有水,大家会很伤脑筋。但在村子里,我从没真正向旱先生拜托过。旱先生明明很生气,大家却都没发现,一直没好好对待旱先生,才会被惩罚。”
染松讲出令人意外的话。
“生气?”
“嗯,她被封闭好久,都没人理会。”
房五郎提过,因为她会带来干旱,才遭严密封印。
“她以前曾被当成可怕的神明,受人们崇拜祭祀是吗?”
“她原本有座小庙。但现下不仅鸟居[2]腐朽斜倾,也没人献上供品,任凭荒废。”
染松娓娓道出缘由。
位于上州北的这个村庄,名叫小野木。
原本这并非单纯是村庄的名字,而是当地的山林及林地的总称,旧名写作“庚之木”[3],意为用来烧火炼铁的树木。既是这样,不管何种树木都无所谓,简言之,就是只能砍下当柴烧的杂树林山。
染松流畅地解释,还以手指在空中写汉字,令阿近大为吃惊。
“你跟谁学的?”
“旱先生。”染松回答,“我没学过写字,也不曾去寺院听讲,原本什么都不懂。这些全是跟旱先生学的。”
阿近不由得断定,那荒废的“旱先生”小庙里一定有神官。
“那神官是怎样的人?”
染松一愣:“神官是什么?”
“就是神主,负责神明的祭祀工作。”
“旱先生那里根本没人。”染松焦急地说。
阿近见状,明白是自己猜错,心中暗暗诧异。
“你懂这么多,是直接向旱先生学来的?”
“算是吧。”染松明确地点头。
“难道你能像和我说话这样,直接与旱先生沟通?”
阿近原以为,染松被神明附身,成为神的灵体,感觉比较单方面,没有互动。所以,刚刚她才要染松对着自己的胸口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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