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恋获救的当天晚上,冉佳打了一个电话给文木。文木告诉她周恋找到了。因为当时心力交瘁,也没有多说几句。这几天,文木整个心都在照顾周恋上,也没时间给冉佳打电话。
其实文木也怀疑,到底是真的抽不出打电话的十分钟,还是潜意识里躲着不给冉佳打这个电话。经常,打电话缺的不是那十分二十分钟,而是打电话需要的心情。“没有时间打电话”的潜台词是“没有心情打电话。”
冉佳再打电话来的时候,说自己可能会离开上京,去新加坡。
这个文木倒是真没想到,“怎么突然想去新加坡了?”
“也不是突然。有一段时间了。我在法国时的一个同学,现在在新加坡的一家很有名的平面设计公司做设计总监,想把我弄过去帮他。去不去,我一直没拿定主意,一直在犹豫。”
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冉佳也许是在等文木说些什么。但文木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冉佳声音很小,不是她平时的说话风格。
“冉佳,有些事情恐怕必须你自己拿主意。”
时间似乎在此停顿了一下。终于,冉佳说:“那,我就走了。下个礼拜二的飞机。”冉佳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大大咧咧的劲儿,“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是逗你玩呢。”
“几点?我去送你。”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周恋吧。到了那边我再联系你。”
次日一早,文木和周恋不到六点就起来,各挑了一身素净衣裳穿了,吃了一碗素面,开车望碧落庵去了。
车子刚转出城,早见得又一场大雪飞了起来。那天却是没风,雪花一朵一朵,铜钱大小,在天地间静静地飘着,车子在雪幕里走,直如在万顷梨花里穿行。周恋就提议说,要么改日再去算了,雪这么大,又是山路,别出了什么事。文木却心情好,觉得这些天心里的烦躁,竟被这场大雪给洗得干干净净,因此执意要去。
两人也不着急赶路,一路慢慢行来,遇到出奇的景致,便傍边停了车,消消停停地看一会儿,赞几声。雪大山深,路断人稀,举头送目,满眼的都是天高地远,层峦尽白,风物清旷,直让人俗念顿消。
路上聊起来,文木才知道,周恋当年认识林依,竟和新日新没有什么关系,说起来也可算是一桩奇事。原来周恋的娘家从外婆开始,到她妈妈,都是虔诚向佛的人,虽不像出家弟子似的有七戒八戒的讲究,但心里那份诚意却毫不逊色。周恋到了上京后,几年间几乎访遍了这里所有的庙庵,听人说碧落庵是个极清净的地方,于是远道慕名而来。
周恋说,她第一次见到林依的时候,两人都微微吃了一惊,估计在心里都暗暗打了一个问号。
周恋见林依谈吐不俗,既精于佛理,又人情练达,看地出是个在红尘里翻过跟头的人,不像有的僧人那么颟顸,心里佩服。周恋是从小在一个志诚礼佛的家庭长大的,那言谈话语、举动做派,自是和庸俗市井人家出来的孩子不同,加上天资聪颖,悟性过人,林依看在眼里,心里也实在喜欢。两人你有心我有意,遂成莫逆之交。
两人在新日新的那些事,却是在成了好朋友之后才聊出来的。
林依当年被新日新踢出来后,有一阵子失魂落魄,人几乎要崩溃,满脑子都是想找个干净的地方自杀的念头。有一天她开车偶尔撞到了碧落庵的后山里,见那儿花放水流,佳木参差,正是自己心目中的葬骨之地,于是一条素练挂在了树上。也是林依命不该绝,那日正好碧落庵的住持惠岸大师到后山采药,救了林依,并说得林依回心转意。
此时的林依除了钱,其他都被新日新剥夺得一干二净,身份、事业、家人等等全被别人冒名夺走,真可以称得上是赤条条的无牵挂,于是将万千烦恼丝一挥而尽,跟了慧岸做了徒弟,法名明心。
林依看那碧落庵窄小朽败,就把那些年在名利场上挣来的上千万元钱倾囊而出,加盖山门,再整庙宇,重塑金身,把个昔日的荒郊野寺,收拾得金碧辉煌,俨然名山大刹的气象。
没过几年,惠岸圆寂去了。林依是大师的高徒,又是于寺里有大贡献的人,自然就做了住持。
两人进了碧落庵,却正撞见上次见过的知慧正督着几个小尼在院里扫雪。那知慧虽然是个出家人,但毕竟年轻,小孩子的心性,见了周恋,高兴得不得了,两个人自是有一番亲热。完了,知惠便领了二人去见明心。
后殿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角门,上次文木来的时候倒是没注意。进了角门,是个不小的院落,中间一片荷塘,塘里残荷支离,间着斑斑的白雪,别有一番凄清的韵致。穿过塘上的石桥,北岸是三间精致的房舍,房前短篱菊畦,一架紫藤,屋后万竿修竹,经雪之后更显得绿意森森,和外面乱哄哄的市井一比,真是世外桃园一般,把文木羡慕得嘴里不停地感叹,恨不得也立刻落发做了和尚。
明心大师闻声迎了出来。文木见明心约莫有四十岁左右,长得和周恋很像是意料之中了。但相比之下,明心神态从容,淡定自若,虽然一身朴素的僧袍僧帽且年近不惑,但仍有一种特别的楚楚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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