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不喜欢让路有明接触，路有明也懒得带小孩。
两人凑在一起过年。
路有明臭着脸盯着桌上的四菜一汤，浮尘坐在床上低头喝着自己的奶粉。
屋子里沉默不语。
吃饱了。
路有明打开收音机听春晚。
空旷的房间里十分安静。
浮尘吃饱了，倒头便睡。一点没有孩子的活泼。
窗外飘着雪花。
路有明听着收音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远方的天空，有烟花绽放。五彩缤纷，如花朵绽放。
在黑夜高空，摇曳着绚丽的花朵。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门拜年。
大年初一一大早，村里人互相拜年。这是习俗。
村里上百户人家，去路有明家的只有五户。
隔壁大爷，刘姐，张翠花（妇联主任），王亮（警察），小杰妈。
然后是隔壁村赶来的王家俊。
路有明也懒得去别人家拜年，别人说什么，他点头便是。遇上王家俊倒是会说上几句。
初二到初七，大家陆续走亲戚拜年。隔壁大爷家非常热闹，日日都有亲戚走访，帮忙下厨做饭。
路有明自己不用开锅，日日都有一份饭菜送来。
他也不用走亲戚，闲得很，自己在家闲得无聊。
要不就是玩浮尘，挠肚子弄醒，与她对仗。
浮尘爱用擀面杖，与浮路有明对打。哪怕打不过，也非常执着。
路有明也拿个小枝条，与她互刺。二人你来我往，能打上一天。
初五这天，王家俊搭乘摩托在路有明门口喊一声，“崔总让你过去修东西，说是抽油烟机坏了。你看看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我走了啊。”
一辆摩托，大大小小挤了七个人，用板子绑绳，在后面加长了座位，“嘟”着带人飞奔。
路有明瞧着，没说什么。看向隔壁，隔壁大爷大妈今天被接去镇里过年。
再去小杰家，小杰家也是大门落锁。
路有明没办法，抱着浮尘去干活。
崔总见到浮尘，很是意外，“姑娘真可爱。”
浮尘瘦削，椭圆，面无表情，还有些黑。
路有明表情淡淡，“家里没人，只得把她带出来。”
“没事，没事，正好我也有小朋友。一块玩。”崔总很热情。
走进客厅，才发现加套了套子的沙发上坐了一女一孩，是崔总的前妻与儿子。
两人刚离婚，法院判了儿子归妈妈，崔总每月给生活费。
大过年的，前妻带着孩子陪他玩一天。碰上抽油烟机不好使。
路有明将浮尘放在一边，离小孩远远的。
浮尘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抓着擀面杖，呆呆地盯着地面瞧。
女人表情淡淡，小男孩一岁了，倒是对浮尘小同伴兴趣昂然，在母亲怀里挣扎着要爬过去。
崔总很热情，“让他们一块玩啊。”
路有明可不敢，“别。浮尘会打人。你动她一下，她就立即开打。”指着浮尘手里的擀面杖，“这个是她的玩具。别惹她。”
崔总不信，蹲身，伸手缓缓伸过去。
浮尘呆呆的，一动不动。
头碰到浮尘，摸摸头。
浮尘的脑袋跟着摇晃，浮尘才抬头，眼珠子看着崔总，还是冷淡的模样。
崔总去拿擀面杖时，浮尘抬手打了他。
“嗷。还真打人。”
路有明没反应，背着工具包径直去厨房看抽油烟机。
抽油烟机很新，据说还是德国货。
崔总告诉他，“不抽烟，烟出不去。”
路有明测试，发现是抽，但是排不出去。
爬上去检查通风口，里面管子卷着，烟出去。拉直就行。
这油烟机买回来就没怎么用过，怀是不太可能坏。
没有修，只是拉了一下管子，五分钟的事。
崔总摸出兜，抽了张一百的，“不好意思，过年了麻烦你走一趟。要不一块吃个饭吧。”
路有明摇头，接过一百，转身就走。
他不喜欢这种社交，怪尴尬的。
更何况是人家一家人相处的日子。
女人从客厅走进来，“撸袖子准备做饭，“留下一块吃个饭呗。你女儿已经开吃了。”
路有明愣了愣，看到沙发上浮尘与小孩靠在一起，各自抱着一瓶奶安静地喝奶，擀面杖拿出放在了桌上。
实力演绎什么叫“有奶便是娘”。
路有明只能坐在一边看孩子。
厨房里两口子忙前忙后。沙发上，两个孩子跟着一块玩。
小男孩带着浮尘爬一边拿玩具。
浮尘眼珠子跟着转，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睛的活动次数倒是多了。
路有明坐在一边，打开电视剧，看起来电视。眼角余光注意着孩子不摔着就行。
小孩玩着积木。
路有明看着电视。
不大一会儿，浮尘甩手打了小男孩一巴掌。
小男孩立即哭起来了。
“怎么了？”崔总跑出来。
路有明伸手，将浮尘拉过来，放在自己身边。
崔总抱起孩子，孩子指着浮尘，“呜呜呜。”
浮尘直直盯着小孩，一言不发。
不会说话，但不是不会开腔。
路有明瞥了一眼沙发上的积木，再看着身边浮尘瞪大的眼珠子，大概心里有底。
“怎么了？”
女人也过来了，查看事情经过。
浮尘还是瞪着。
路有明知道该回家了，“他碰倒了浮尘的积木。浮尘给了他一巴掌。”
孩子父母皆是一愣。
崔总笑着哄小孩，“不要碰妹妹的东西。”
女人却是很严肃，“崔元数，道歉！和妹妹道歉！”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女人，不是很理解女人的较真。
小男孩更是大哭，哭嚎不止。
崔总笑着打圆场，“小孩子的玩闹。没必要太当真。”他没说的是，元数，你儿子还被打了呢。
女人抬头，眼神如针扎在崔总眼里，“不要惯着他。你愿意惯着，你以为他长大了，别人会惯着他吗？”
崔总尴尬，赔笑，“这不是还小吗？”
“所以，才需要从小教育好。”低头呵斥小元数，“给妹妹道歉。”
路有明与浮尘同时看着女人。
浮尘抬头，看向路有明。
路有明低头，与浮尘对视。浮尘的小眼睛有一点疑惑：我需要道歉吗？
路有明抬头，没给反应。
就算要道歉，也要等对方道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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