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好说。”谢孝衍实话实话，沈妩的情况本来就危险，全靠仪器在吊着一口气，现在再经历这一遭，往后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方砚南眉心皱起，推开门走了出去。
“不好说就是不好说。”谢孝衍道，“我建议你，还是让白楚涵先回来吧，如果沈妩有个不测，她能见到最后一面。”
谢孝衍想到昨天显示屏上渐渐单一的支线，后背忍不住一凉。
“我知道了，麻烦你多费心。”
“你放心。”谢孝衍应下。
方砚南挂掉电话，这件事该怎么和白楚涵说才好呢。
他还没想明白，一转头，就看见白楚涵站在门口，正看着他，头微微一歪，问：“你怎么了，在和谁打电话呢？”
“没什么。”方砚南道，“是谢孝衍，他说他最近过不来，医院出了一点事情。”
他要想一想，怎么把沈妩这件事告诉白楚涵，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如果白楚涵认真看，就会发现，方砚南冷静的眼神下暗涌着几分思量，但她太信赖方砚南了，什么都没有察觉。
她走过来，看着窗外已经放晴的天气，安慰道：“他不来就不来嘛，我没事的，而且乌国也不是很大，我再去两座城就能忙完。”
方砚南佯装不经意道：“或许，你可以先回去看看，再想下一步。罗卡多还没有找到，可能是投奔了另外两城的人，你现在过去，不一定是什么好时机。”
白楚涵没说话，她知道方砚南说的对，但她不能回国。
确实如方砚南所说，现在不是谈生意的好时机，但更加不是回国的好时机，如果现在回去，下一次再来谈不见得会比现在容易。
且不说生意场上忌讳夜长梦多，就说柳氏的原石财库真的已经耗不起。
方砚南看着她的神色，便知道她的想法，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白楚涵松垮白色外袍半敞，里面穿着一件丝绸吊带，她刚刚睡醒，表情舒坦而纯净，看着方砚南，笑了笑说：“什么事啊，你这么严肃。”
大雨初歇，烈日高照。
夏夜的虫鸣透过窗子，聒噪地叫喊着，石城的夏天热得让人窒息。
方砚南英俊的脸，在光影里，久久没有变过表情。
“你到底怎么了？”白楚涵更是好奇了，语气也加快一些，一双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揣测道，“难不成，是你家里给你安排了未婚妻，要你回去订婚？”
“如果是这样，你会回去吗？”方砚南静静地盯着她，半开玩笑地问。
“那我就把你扣住，不让你回去。”白楚涵十分霸道，“你不回去，谁都没有办法。”
方砚南嗤笑一声，了然道：“看来你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先回去一趟。”
看见方砚南这个表情，白楚涵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她的指尖微颤，胸口的紧张窜到脑子里，不再开玩笑，一字一句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瞒是瞒不住的。
方砚南直言道：“是沈妩出事了，有人在昨晚拔掉了她的氧气面罩，好在现在已经抢救过来。”
白楚涵眼神一动，向后微微退了一步，目光像是刀般锋利。
“你再说一遍。”
她好像没有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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