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一日，宫中送来了东西，各种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等等，按照民间说法，这便算是彩礼了。
玉笙寒的彩礼并没有准备很丰厚，慕玥离是根本不在意这些，白家自然也不在意，自己人能做太子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彩礼不要都可以。
按照梁国的规矩，本来是该在白家有一个初定仪式，要奉茶奉酒，也应当宴请各路官员亲戚，只是玉笙寒忙于政务，皇帝身体抱恙，白子涵又在外追查青衣楼。
于是，便将这一步给省了，红玉是抱怨了很久，不过慕玥离觉得少一事更好，否则连着两日折腾这件事情，她会心力交瘁的，本来她都不是一个善于应酬的人。
她对仪式真的无所谓，甚至想，如果玉笙寒是普通人，那成亲岂不是简单很多，倒是更好了。
对于隆重声势浩大的婚礼，她其实是有几分抗拒和排斥的态度的，只是没有办法，不得不这么去做而已。许多事情也是由不得她，只能听从安排。
前两日，温言秋和婉儿从瑶岚来了，还带着冯氏等人，住在温言秋在梁国置办的宅子里，特殊时期，慕玥离没有出门去探望他们，都是他们秘密上门探望慕玥离的。
从慕家出来止呕，他们的日子显然好过多了，再也不会对慕明德曲意奉，也不会提心吊胆于吴氏的算计，在那深不见底的宅门争斗中浮浮沉沉了。
江涛也在温言秋的宅子里，他倒没有来看慕玥离，慕玥离不晓得他现在怎么想的。他对自己的感情，她是知道的，但无以为报也是事实，甚至她想给他安慰，她都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幸好温言秋在，他和江涛倒是能够聊得来的，慕玥离只能是用含蓄的语义提示温言秋多多宽慰江涛。
不过温言秋说江涛没有什么异常，还是研究他的药草，闲来无事，便是和他切磋下棋，谈论诗词，也会喝点小酒，听起来日子还是不错的。
至少有温言秋陪着，慕玥离也没有太担心。
高强也到了梁国了，和陈思聪一起，严密防守在白府周围，和白静书商议着，保证整个婚礼的次序和慕玥离的安全。
“小姐，老爷让您去一下书房。”晚膳刚刚用过的时候，百灵便带了消息。
“是。”是白子涵找，慕玥离点头应答，当然了，这成亲前一日，白子涵多半是有许多话要说的，本来之前都该说，拖到这最后时刻，也是因为她太忙的缘故。
到书房的时候，偌大的书房中只有白子涵一个人，他坐在案台前，看着摊开的一副地图，正在研究着。
“舅舅。”慕玥离招呼了一声，在白子涵的对面坐下来，看着那副地图，是一副军用地图，熟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就看起来，片刻之后，说道，“一个山谷，易守难攻啊。”
“这是秦川谷。”白子涵说道，眼也没有离开那副地方，“就在这梁国都城一百五十里左右的地方，里面有一个地下黑市，而青衣楼现在便是盘踞龟缩在这里面。”
“秦川谷，是青衣楼现在盘踞的地方吗……这山谷地势险要，如果说青衣楼在这个位置，那么即便是千军万马，也是很难上去的，即便上去了，也是死伤惨重。”慕玥离分析道。
“不错，他们就是在这里。”白子涵的眼这才离开了地图，看向玥离的眼神中有一丝丝的奇怪，“你对行军作战还有研究？不仅能够看懂这军用地图，还能一眼指出要害位置。”
“从前没事的时候，喜欢翻阅这些东西。”慕玥离一笔带过，转开了话题，“那舅舅你打算如何？强攻，还是耗着，还是有什么别的法子，比如水路——我看到这里似乎有一条暗河，也许能够进入，攻他个出其不意。”
“这暗河被那黑市的头领把守着的，用精铁制造的栅栏，封锁了入口，如果不能从内部打开，从外强行破开也必然是惊动青衣楼和黑市的，出其不意就不用想了。”白子涵说道，“那黑市头领和胡林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大约也是会帮着胡林刚的。”
慕玥离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听着白子涵继续。
“而地下暗河到处都是溶洞岔路，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不用青衣楼的人，我们自己就会迷失在其中，更别说里面极有可能还有黑市设下的陷阱机关了。”白子涵叹口气，“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
“那皇上怎么说？如果说皇上……”慕玥离沉吟片刻问道，如果皇帝肯下大力气来对付的话，一国之力，不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小小山谷的。
“这便是我要说的其二了，皇上不愿意。”白子涵紧锁着眉头，“第一，皇上不想声张青衣楼的事情，当初青衣楼带来了多大的恐慌，现在就盘踞在离都城一百五十里的地方，百姓们作何感想？
第二，则是因为黑市，黑市中有皇上每日必用的一种丹药的必须药材。皇上不想荡平了黑市，断了他的丹药来路。”
“呵，皇上还真是……”慕玥离轻笑一声。
“没有人愿意死。”白子涵低声说道，“特别是皇上，他那么多的术士方士，炼丹制药，为的，不就是能够活得久一点吗？那丹药，是他现在续命的东西了。”
慕玥离默然，这是事实，尤其是身处上位的人，最是惜命吗？只是那些丹药，正好就是将他推向死亡的东西，现在却也根本就丢不开了。
不知道这算是喜剧还是悲剧，一切都是皇上自己的选择。
只是现在这青衣楼的情况却陷入了胶着和两难之中，进也不容易，退也不可能，这大难题是丢给白子涵了，也不晓得玉如意对此有什么主意。
“先不说这个，今日叫你来，不是要说这些的。”白子涵将那些地图给卷起来了，看着慕玥离，“小离啊，明日你便要出嫁了。”
……
这几天眼睛发炎充血，细雨要变成兔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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