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慕玥离的话是很有说服力的，让胡兰香和素手没有办法认定是她，或者是太子。
而且徐之亮他们都了解，是一个谨小慎微，十分仔细的人，也很有防备，无端端的，不会被人下毒，且还是剧毒，而且发作的事情这么凑巧，偏偏就是在胡兰香这里来双修的时候。
“是谁，到底是谁……我要将他碎尸万段。”胡兰香从方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之后，低声叨念着这句话，牙齿是咬得咯咯作响，甚至都不管慕玥离是否在这里了。
“素手，你将娘娘的容貌恢复一下，让她穿好衣服。”慕玥离见胡兰香和素手都是呆呆愣愣的站着，便出声提醒，“既然有人下毒，而且算准了来娘娘这里毒发，只怕这人居心叵测，万一还有后着的话，岂不是……”
“我不怕死。”胡兰香恶狠狠的说道，“我倒想看看是谁动了手脚。”
“是啊，你得保护好自己，才能够看是谁动了手脚。”慕玥离说道，素手倒是利落，已经开始给胡兰香套衣服了，“嗯，你可以回忆一下，方才徐方士可有说什么？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线索呢？”
“线索？”胡兰香镇定下来，开始慢慢回忆，然后才说道，“他说他回了一趟总坛，跟我哥提了一下皇后是害了我孩儿的人，问我哥是否还继续和皇后合作？”
“你哥肯定选择继续合作。”慕玥离低声说道。
“是。他很生气也很失望，方才还与我说，在御书房见到你，可否与你联合，对付青衣楼，拿到我的解药。”胡兰香又说道，声音断断续续，“说我们可以自己杀了皇后，报了仇，然后远走高飞。”
一阵沉默，只有素手打开了她的箱子，扭开那些瓶瓶罐罐的声音而已。
“你哥可以对你下毒，也可以对别人下毒。”慕玥离终于是慢慢的说出这句酝酿了许久的话来，“不听话的人，反抗他的人，包括，对他提出异议的人。”
胡兰香猛的抬眼看向了慕玥离，似乎想反驳，只是脸色却黯淡下去了，没能够说出话来，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能够让徐方士在不知不觉中用毒的，而且还是这么严重毒药，也只有胡林刚才有可能有，现在是连动机都有了。
胡林刚也真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慕玥离想着，胡兰香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吧，只是他却没有将她当做亲人，不过是当做工具而已，包括她的儿子都是工具。
也无可厚非，就好比在帝王之家，兄弟之情多数都不算什么，不会成为争夺皇位的阻碍的。
像是玉笙寒和玉如意这样兄弟情深的，倒是少见，只是两人也有相互争斗，甚至是暗杀过。虽然现在和好缓和了，但只怕感情也是不如从前的吧。
慕玥离没有问过玉笙寒关于他和玉如意之间感情的事情，但两人现在也并不亲密，玉如意更是躲起来的状态，只照顾芙蓉。他会如何处置胡兰香也未可知，本以为他会对胡兰香杀之后快的。
“他待我很好，自从我的儿子不在了之后，一直就是他陪伴着我。”胡兰香突然说道，看着床上躺着的那句尸体，这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算是唯一的精神支柱了吧。
现在，却死了，死在了自己哥哥的手中。
“娘娘，还有奴婢陪着你。”素手轻声说道，“没事的，当务之急是要处理掉徐方士的尸体。”
素手说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徐方士跟皇帝说过，他要来德妃这里的，如果他从这里失踪了，加上之前德妃会功夫，还有胡兰香之类的蹊跷之事，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置德妃。
“娘娘，是要处理的，想好说辞。”慕玥离低声说道。
“那该如何？”胡兰香此时是没有什么主心骨的，也许在她的心中哀痛占据了大部分的情绪和思绪，让她没有办法来思考别的事情吧，“我该……该怎么办？哥，好狠，不仅之亮死，还死在与我行功之时！”
“也许是给你警告和提醒吧。”慕玥离低低的说了一句，不是无心说出来，而是存了心挑拨她和胡林刚，如果胡兰香想要复仇的话，那这一定是一个对付青衣楼的最大助力了！
试问，有谁比胡兰香更熟悉胡林刚，更熟悉青衣楼呢？
“我去找个身形相当的人来易容成徐方士。”素手倒是冷静，立刻就有了主意，“然后让他跟皇上告辞，说要去为他采药，离开宫中，只要不是在娘娘这里死的就好。”
“只能如此了。”胡兰香声音沙哑，缓缓坐到了床边，握住了已经僵硬的徐方士的手，“素手，你去找人吧。”
“是。”素手退了出去。
寝宫之中一片寂静，胡兰香只是看着徐方士，过了一阵便给他穿衣服，纯当慕玥离不存在。
等穿好了衣服，整理好了徐方士之后，胡兰香缓缓的抚摸他的脸庞，哀痛也慢慢的一点点的褪去了，脸上甚至带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知道她在这个过程之中到底想到了什么。
“慕玥离，帮我把素手的盒子中的第二层第三行第一个瓶子给我。”胡兰香看着徐之亮的脸，慢慢的说出了这句话来，“是化尸粉，我要跟他告别了。”
“嗯。”慕玥离轻轻“嗯”了一声，走向了素手的盒子，按照胡兰香说的，将那个小瓶子拿了出来，果然，她是个心志坚定的人，肯定是难过，但她不会消沉。
她会，想办法，不顾一切的报仇。
将小瓶子递给了胡兰香，她接过去，还是痴痴的看着徐之亮，喃喃的说道：“之亮，没事，我很快会去陪你的，解药什么的，我也不想了，我得和他们同归已经才好呢……”
“方剑，你不能进去，娘娘衣衫不整！”正在此时，外面传来素手的声音，声音很大，是在提醒。
“你去床后躲一躲，是我哥的人。”胡兰香说了一句，“快去，看见你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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