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不会输的。”王姨娘抽出帕子，揉了揉眼，声音坚定无比，压得很低，“不仅不会输，我们还要将属于我们的，拿回来。这一次，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白武微微一愣，他母亲的手段，他是清楚的，算不得十分温柔和善，甚至也是有几条人命，不过母亲出手的次数，其实不算多的。
“总是顾及着白家的声誉，老爷的感受，白家的立场，而束手束脚的。”王姨娘说道，眼底的光芒十分尖锐，“这一次，为了我们，我不想顾这些了。”
“娘，你的意思是？”白武迟疑着问道。
“我们要与虎谋皮。”王姨娘冷声说道，“纵然知道是危险，我们也要冒险了。我要你官途亨通，要你继承白家。而我，要成为白家的当家祖母，有没有白子涵，无所谓！”
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这许多年的同床共枕，王姨娘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心头的欲望和恨意，终究是将这感情给压下去了。
“娘的意思是，不再依附与父亲？”白武看着王姨娘，有几分心惊肉跳的感觉，不过也有一股隐隐的兴奋，那些一直被压抑的野心此时疯狂的成长着。
“白子涵，什么时候让我们真的依附过了？”王姨娘还是那么冷冷的声音，“我在白府后院，我一力支撑，应付李氏那个疯婆子，管理大大小小的琐碎事情。你在外头，仕途不都是你自己闯的？”
“白家，还限制了我。”白武琢磨着，说出这句话来，因为白子洲的事情，白家一直被限制，皇上并不重视，不然，依他白武的本事，远不止现在这样的地位。
“不错，正是如此。”王姨娘说道，“他不仁，休怪我不义。”
“娘，你打算怎么做？”白武问道，“我们要去依靠别人吗？谁比较合适？”
“有一方的人，是那么想拉拢你，不是吗？”王姨娘低声说道，“也只有那一方的人才可能成就你了。”
说的是五皇子玉如意那一方，白武自然十分清楚，确实他也曾拉拢过他的。只是……
“娘，当时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五皇子的示好，只怕五皇子不愿意在接纳我了。”白武说了一句，“我与五皇子的人，也是多方冲突过，恐怕这条路，不好走。”
王姨娘沉吟片刻，思索着，片刻倒是想了一个办法出来：“德妃，德妃娘娘。五皇子最是孝顺，若是我们能够得到德妃娘娘的赏识，到时候五皇子也会赏识你，他也需要你这样一个人，白家的人。”
白家的人投奔五皇子，白家内部意见不统一，******一个重要支持力量白家有这样的问题，对******的人来说，会是一个打击，玉如意会接受的。
当然，王姨娘也好，白武也好，并不知道此时的玉如意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娘说得有道理。”白武认可道，“德妃那边……”
“我自然会去讨得德妃欢欣的。”王姨娘说道，顿了顿，“你的路子，暂时如此确定。至于我的，李氏在别院被保护着，倒是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她也不愿意回来。”白武说道。
“我会将她逼回来的。”王姨娘冷声说道，“让她回来，疯狂的，没有理智的，再次让白子涵厌恶，然后找机会除掉她，最好假手于人，最好是白离，一箭双雕。”
“娘，你有想法了？”白武问道。
“嗯。”王姨娘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白冉兰身边有一个还不错的丫头，当时我也母没想过怎么用她，白冉兰我也觉得随意处置了，不过现在倒是有大用场了。”
“那么白静书呢？”白武又说道，“他如此可恶！”
“白静书要等他回来将解药交出来才行。”王姨娘收回了笑容，皱起了眉头，“然后，除掉他。”
两人似乎都商议妥当了，这是一条全新的路，是他们从前从来没有想过会走的路，不过却是他们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哪一条，最想尝试的地方。
“武儿，也许我们会失败，会被你父亲发现，会处置我们。”王姨娘又问道，“你害怕吗？”
“怕什么？若有那一天，我不会手软，不会妥协，谁处置谁，那还未必。”白武恶狠狠的说道，看了王姨娘一眼，“就怕娘你会舍不得父亲。”
“不会。”王姨娘捏了拳头，“既然选了，那就不会后悔害怕舍不得。明日，我便找借口去见德妃娘娘，看看德妃娘娘有什么指示，我对她是否需有利用价值。”
“一定有的。”白武说道，“德妃娘娘宫中有过行刺白离的事情，试想谁在德妃娘娘宫中动手最为方便呢？”
王姨娘一愣，突然问道：“你是说，德妃娘娘也要对付白离？呵，那感情好，正合我意。白离来这府中，我还没有真的好好的对付过她，这一次，倒是放得开手脚了。”
母子两人相视而笑，决定迈出他们崭新的一步，却不知这已经是滑稽的毫无意义的一步了。
……
此时，玉如意抱着芙蓉出了西市温言秋的院子，芙蓉已经醒了，神志清醒，只是四肢无力，脸色也十分苍白，走路有些摇晃，所以玉如意将她打横抱在了怀中。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很久很久以来，芙蓉和玉如意都没有这样亲密过来，此时芙蓉的心底暖暖的，像是云开见日，雨后初晴，一切放佛都豁然开朗了。
“你为何要喝下？”玉如意看着怀中的人儿，那清秀的容貌印着他的整个年少，是他心头上镌刻着不会磨灭的人，昨天，却险些出事了。
“难不成看着你喝吗？”芙蓉笑着说道，软言细语就在玉如意的耳边，“你喝了我可救不了你，但是我知道，你会救我的。”
“对，我会救你，拼尽一切。”玉如意低低的声音。
“真好，你是舍不得我的。”芙蓉往着玉如意的胸口靠了靠，“我就知道。”
“嗯。”玉如意轻轻嗯了一声，怀中抱着的，是他最为珍视的。他走到马车边，正想放下芙蓉扶她先上车。
“五皇子，你在这里，我寻了一整日了，你……怀中……”正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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