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赌？”玉如意问道，从前，他和芙蓉是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打赌的，比如这朵花儿是今天开还是明天开，比如朝堂上那个闹着要告老还乡的老头到底会什么时候告老还乡。
是他们的乐趣，那时候多么无忧无虑，但自从他和芙蓉闹翻之后，两个人似乎再也没有赌过什么了。
“好像很久都没有赌过什么了？”念及此，玉如意又喃喃说了一句。
“别说赌，连多说话都没有。”芙蓉低声说道，“你不愿与我说话，你纳了那么多妾，又有那么多女子渴望着正妃的位置，想来，你是忙不过来的，哪里还记得我，记得枫儿。”
枫儿是她和玉如意的孩子，才两岁多而已。
“我有教导枫儿，一切都给他最好的。”玉如意只是说道，“他是我的长子，我不会亏待他，我会爱护他。”
“那等日后吕琴琴进门之后呢？”芙蓉咬着唇，看向玉如意，“你方才对吕琴琴说的话，可是真的？你遇上她之后，才知道怎么对一个人专心？”
“我不想与你讨论这个问题。”玉如意冷冷的说道。
“不想与我讨论，是因为怕我伤心吗？”芙蓉捂着自己的心口，“被伤了那么多次，即便听到你方才和吕琴琴亲密的在一起，说着那些甜言蜜语，好像都不会怎么痛了呢。”
玉如意的面部肌肉抖动了几下，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眼神也只是扫过芙蓉一眼，不敢多看。
“没关系，没有关系。”芙蓉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要来看，要来听的，我知道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吕琴琴能为你出谋划策，还能够哄你开心，而我却只会让你……”
“够了。”玉如意低声呵道，“你到底要赌什么？你说吧，让我听听。”
“嗯，和玉笙寒有关。”芙蓉只是说道，“始终我认为你们之间有误会，但你也好，还是玉笙寒也好，两个人都没有给和对方好好谈谈的机会。”
“所以，你想做什么？”玉如意冷笑了，“想要用一个赌来化解我和他之间的问题？那么我明确告诉你，不用痴心妄想了。”
“不，我只是好奇。”芙蓉摇头，“因为我不知道玉笙寒到底会怎么做，他的行为，从来都不在预料之中的。我还记得那日，刺客对骂你射箭，是他为你挡箭……”
“那是他安排好的。”玉如意冷冷的打断。
“那是也冒着生命危险。”芙蓉说道，收拾了刚刚所有的情绪，冷静和理智，“我只是想知道，他对你的底线和极限在哪里而已，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四目相对，玉如意先败下阵来，他不敢长久的去看芙蓉那双水眸，会让他忘记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在做什么，和已经做了多少从前他没有想过的事情了。
“嗯，赌。”他只是说道，“具体的你细细告诉我。”
芙蓉点了头，眼底闪过欣喜，不过还是很快便控制住了，靠近了玉如意，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呵，倒是有点意思，虽然我并不愿意做那样的事情，但是我想知道我那样做，他会有什么反应。”说完之后，玉如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而且，对我而言也是极为有利的。”
“你……”
“扰乱对方的视线，不错，芙蓉，这么久以来，这是你唯一出过的对我有利的注意了。”玉如意脸上一抹阴测测的笑容。
芙蓉摇着头：“如意，你现在的样子，难看极了。我不希望你这样，你本来也不是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不行吗？我本来就要得到那个皇位，变的是玉笙寒，不是我！”玉如意突然凶狠起来，“即便说我变了，也是被他逼的，从前我多么敬爱他，崇拜他，可是他呢？是他将我逼成这样的！我做皇位也是为了他好，让他无忧无虑的生活，难道不好吗？做好皇帝那么好吗？根本就不是！”
芙蓉怔怔的看着玉如意：“你并不觉得做皇帝好，那你为何还……我不懂得你。”
“不需要你懂。”玉如意的情绪还是有几分激动的，深吸一口气才让她自己平静了下来，然后说道，“好了，这个赌约我答应了，彩头是什么？若是你的彩头太过分，我便不赌了，比如让我放弃我现在在做的事情。”
“不过分。”芙蓉轻柔的声音，“若你输了，你不要娶吕琴琴进门便是。”
玉如意一愣，深深的看着芙蓉，心底闪过许多念头，他知道芙蓉对吕琴琴的厌恶，也知道吕琴琴若是进门，第一个对付的必定是芙蓉，其他贵妾并不能够将芙蓉如何，但吕琴琴若进门，无论什么分位都是可以的。
“嗯，依你。”他敛了眼眉，低声说道。
“若我输了，我自请离府，从前青灯佛经，再不过问任何世事，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芙蓉从从容容的说道，看到了玉如意眼底的错愕和惊讶，她没有多说什么，站起来，“我自行回去，不用你的人相送。”
玉如意还是没有说话，似乎是沉浸在芙蓉刚刚的彩头之中，一时半会无法回过神来。
“还有，不是落花也不是无忧，我只是跟着你出门的而已。”芙蓉又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口，“你不必责罚他们，他们一直忠心于你，你最清楚。”
“若你输了，你真要离开？”玉如意望着芙蓉的侧影，看着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眼前放佛浮现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了，遥远又模糊。
“嗯，不碍你的眼。”芙蓉说道，“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尽力去做，让这个赌显得公平点吧。”
“不碍我的眼？”玉如意重复了这么一句。
“对了，你真的要对付白离？”芙蓉又问道，“将她当初慕玥离来处置，一箭双雕？”
“嗯。”
“在我输掉之前，我会努力阻止的。”芙蓉坦白的说道，“我出去了。天气凉了，你多穿点衣服，出去应酬，少喝酒，喝多了你的眼就容易红，大夫说过，这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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