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她了。”
“嗯。”
“心愿了了?”
“嗯。”
“你们之间该有个真正的了断了。”
“我们会再遇到吗”
“这个问题贫道无法回答你,只能说,就算再也机会遇到,你不会是你,而她,也不会再是她了,世间万物,更替变幻,都皆有定数,不可强求。你们之间的缘,尽了。”
“我明白了,大师。”
————
(三天前)
担忧着煜哥哥的安危,又想起暄哥哥安慰她的话,左思右想着,若琬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过来时,发现白衣竟然坐在床榻前,看样子坐了很长时间,似乎一直在等着她醒。
“白衣,你一直坐在这儿吗?现在什么时辰了?”若琬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匪夷所思的盯着她。
“将近卯时了吧,这两天屋外一直在下雪,也看不到太阳升起了,这阴沉沉的天气也不知要持续多久!”白衣无奈地叹了一句。
若琬闻言,反而莞尔笑了。
“白衣,你很讨厌下雪吗?可是,暄哥哥最喜欢下雪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下了好大的雪。记得以前小时候,只要一下雪,我们会一起看园子里盛开的梅花,还会一起光着脚丫在雪地里走路,就算每次都冻得牙齿发抖,还是乐此不疲。”
白衣注视着她,她的眼里全是遐想的光芒,沉浸在过去美好的回忆里,就像闪闪发光的金子一样迷人。她闪耀的眸子里忽闪过一丝失落。
“要是我现在好了的话,就可以陪着暄哥哥一起看雪了。”
“若琬,其实我有话和你说。”
“嗯?”
“其实暄之他他活不过这三天了。”
若琬面色煞白,完全愣住了。
白衣撇过头去,不忍心再看她,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吧?
“他当时真的伤得太重了,师父救他时也说过他活不过半年,所以他也一直不愿见你,若不是你这次受伤,我也不会带你来这儿,而且我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想见你,所以也想帮他了却最后一个心愿。”
“白衣”
若琬吃愣愣的唤了她一声,无措而沉静。
“若琬?”
白衣有些讶异她的反应,撇回头却发现她湿润的双颊,泪眼婆娑,只是不吵也不闹,像是一个人喃喃自语,
“他一定不希望我知道,如果我在他面前忍不住哭了的话,他一定会猜到的”
暄之凝视着把头埋向墙边的若琬,俊容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透出一丝无奈,他这两天过来,她都是如此,像是不愿见他,他以为是因为易倾城趴在他腿上哭的事让她难过,所以总是想方法讨好她、耐心的哄着她。
“琬儿,你快转过头来看看,蜀山的那些小道士也帮你做了一个木轮椅,这样你就可以出去走走,不用天天呆在屋子里觉得闷了!”
“暄哥哥,你不用去陪倾城和孩子吗?我没事,真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去陪她们吧!”他应该会很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吧,刚刚才相聚,却又马上要分开了!
“这山上有很多人,他们不一定需要我陪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即使提到他们也听不出任何波澜,接下来反而明显变得温柔,
“你要不要起来坐一下这木轮椅试试?”
半晌过后,墙边上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那我们一起去看雪,好吗?”
黑珍珠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他温和的浅笑,道:“好啊。”
于是,暄之从屋外叫了两个小道士把她扶起来,刚坐下去的时候,她还惊奇的叫了一下,
“你们真的好聪明,还会做这个!”
两个小道士被她一说,都极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暄哥哥,你看现在我们成一样了!”不敢面对你,不敢让你千疮百孔的心再受到一点点伤害,你懂吗?
暄之盯着她那双肿成核桃似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笑而不语,懂了。
两个小道士把他们推到大雄宝殿前檐下的台阶上,听他们说不走了就心领神会的自觉闪得无影无踪了,这一天似乎很静,殿前的整个宽敞场地没见一个人路过,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整个铅云沉沉的天空,纷纷扬扬落着雪花,犹如扯棉絮似的铺满了这一方院内的青石板,屋瓦以及翠青挺拔的松树也被覆盖上了皑皑的白雪,两个人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苍茫之色,恰如十几年前的那个冬天,他穿过漫天的风雪来到她的身边,而如今,他却要在这漫天风雪中黯然地离去。
或许一开始便已注定,冰清玉洁的雪,如同他的一生,纯洁,无暇,美好,脆弱,转瞬易逝。
“琬儿,如果有一天我需要离开,你会真正的放开我吗?”
暄之侧头睇了她一眼,慢慢地伸出修长白皙而又瘦削的手,小心翼翼的搭在她的手背上,笑容淡若无痕,
“你会放我真正的自由吗?”
若琬抬眼,闪烁的盈盈水眸闪过一丝惊异,转瞬又化为隐忍的伤,抿嘴,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我会的,我一定让你无牵无挂的离开。”
若琬反过来紧紧握住他一丝温凉的手,一瞬间悲不自胜,对不起,暄哥哥,这一生,琬儿让你承受了太多的苦痛,你觉得累了吗,若琬绝对不会再拖累你了
“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吗?”
“好”
“说的话一定要算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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