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几天小雨, 天阴沉沉的。
泊海南边郊外的墓园里, 程涟笙看完爷爷奶奶，便牵着楚汐瑶走了一段路，到了另一块墓碑前。
墓碑上没有照片, 程涟笙站在原地看了一会, 方躬下身去, 把怀里抱着的花束放下了。
“直到把你带回来，我才想起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家乡在哪里。”程涟笙扯了扯嘴角：“只能把你葬在我的家乡了......”
“我把汐瑶带回来了。”
程涟笙看了楚汐瑶一眼, 笑了一下, 又望向兰博：“还有兰博, 也在我身边。”
她叹了口气。
“如果基尼没死, 她应该也会跟我回来的，”低下头去，哽了一下：“都是我不好......”
楚汐瑶和兰博都没有出声，却都红了眼眶。
“姐姐，谢谢你。”
天矮云沉，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视野渐渐被冰冷的水汽模糊。
隔日到医院检查身体。
程涟笙一早穿梭在各种精密仪器间, 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 一番折腾下来, 时间已临近中午。
萧青芸带着楚汐瑶和兰博进了院长办公室, 程涟笙做完最后一项检查没赶上趟, 便在休息室里等她们。
李炎阳陪着她。
“身高, 175, 厘米；体重，45，千克。”
程涟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穿越前分明是55千克，瘦了整整20斤。
李炎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体重秤，喃喃道：“何谓175厘米？”
程涟笙皱着眉：“个头，厘米是计量单位。”
李炎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我是一百七十几？”
程涟笙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旁坐下，靠住，单手支额：“你没有七，你撑死一六八。”指指体重秤，懒懒地道：“你上去量一下就知道了。”
李炎阳凝视体重秤半晌，用一种格外真挚的目光，而后，他站了上去，身板挺得直直的。
“身高，168，厘米；体重，62，千克。”
“多谢。”李炎阳躬了躬身，颇有仪式感地走下了体重秤。
程涟笙：“......”
李炎阳走到她身边坐下，视线还是锁在体重秤上，琢磨了一阵，摸了摸下巴，便直接问道：“暮笙一百七十几？”
程涟笙没忍住，笑了出来：“他188。”
听起来很高！
李炎阳惊诧：“这样高？”
程涟笙微微扬眉，悠闲道：“我们家的基因就很高，妈妈一米七，爸爸一米八，我和程暮笙的身高都算是合理的。”
李炎阳点着脑袋，想了想，好奇地问：“和慕殿下可是一百六十几？”
程涟笙唇边溢出一抹笑意，眨眨眼：“她165。”
李炎阳听了就很高兴，总算有人与他同是一百六十几了。
程涟笙看着他的神情变化，差点没笑死。
他们聊得琐碎，不出半个小时，院长室的门开了，程涟笙起身走到门前，揽过穿着白色套头毛衣的楚汐瑶，小声嘟囔：“怎么这么久？”
楚汐瑶抬手抚摸她的脸颊，笑了笑，但有些勉强，正要说话，却听萧青芸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程涟笙一怔，看向萧青芸，笑嘻嘻的：“妈咪，我好想你哦。”
萧青芸翻了个大白眼，然后转头与院长道别。
一行人回到保姆车里，给楚汐瑶系好安全带，程涟笙这才想起今天来医院的目的，问萧青芸：“妈妈，医生怎么说？”
“子宫破损，生不了孩子，想生的话，得去国外做修复。”萧青芸回答得没有犹豫，但眉目间却笼上了一层阴郁，她坐在前排，程涟笙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就去做一下修复嘛，那么简单。”
程涟笙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凑到楚汐瑶脸颊边，小声说：“等修复好了，我再给你生孩子。”
楚汐瑶没说话，只看着她温和地弯了弯唇角。
萧青芸转开手里的保温杯，盯着里头漂浮的枸杞，许久许久，都没有再接话。
程涟笙的体能慢慢恢复，到家中三位古人的身份证和护照签证都办下来，她已是不需要额外的休息时间了。
修养这一阵也没花太久，刚好三月，临近过年，也临近程涟笙与楚汐瑶的成亲纪念日。
一家老小商讨了一番，决定不日启程赴美，让她们赶在正月初一那天领证，顺便给程涟笙安排手术。
临行前一天，举家收拾行李，楚汐瑶在一楼收品牌方送来的衣服，萧青芸让程涟笙去三楼她的独立衣帽间看看还挂不挂得下。
她的衣帽间，全家最大，再不济，还有卧室里的衣帽间，怎么可能挂不下。
程涟笙觉得好笑极了。
然而，当衣帽间的门一打开，她顿时懵了。
各种高定，各式各样的小衣服小裙子，挤得满满当当，一眼扫过去，都不是她的尺码。
她是有好些天没入过独立的衣帽间了，她想着，但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她妈是把楚汐瑶当成洋娃娃了吗？
不过，真的都很好看呢。程涟笙随意翻了翻，又跑下楼去，问萧青芸道：“妈，我原来的那些衣服呢？”
萧青芸有些尴尬，眉眼弯弯的：“大部分过时了，我寄去山区了，新的还没定。”
“......”
程涟笙顿时无言。
因为萧青芸不喜欢浪费时间，却又想让古董们体验首次飞行的乐趣，所以一家子选了傍晚的航班。这样一来，既可以趁天亮观赏三万英尺的高空，又不会在途中浪费过多时间，睡一觉，到达时也刚好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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