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涟笙又笑了笑,低下头,将手覆在李凝月的小腹上,轻轻地揉。
手心的温度渗透衣袍,源源不断地传入肌肤,遍体生暖。李凝月凝视着置于小腹上的手,眸底泪光闪烁。
直到天色将暗,程涟笙陪着李凝月用了膳,她们方离开御书房,一同往云轩阁去。
程涟笙坐上了李凝月的龙辇,只是乖乖坐着,未有东张西望。龙辇行得缓慢,李凝月微阖着眼,靠在迎枕上,双唇紧抿着,看起来像在隐忍着什么。
程涟笙心下一叹,开口问道:“还是很痛吗?”
李凝月睁眼,迎上程涟笙关切的目光,微微摇首:“好多了。”
程涟笙仔细看李凝月的面容,李凝月的面上已无隐忍之色,恢复了一贯的沉静与淡漠。可那苍白的面色与唇色却是骗不了人的,她抬起手,轻轻覆在李凝月的小腹上,口中温声说着:“你借个暗卫给我,帮我带封信给乌先生,他那里有治体寒的良方。”
李凝月感受着她的揉动,平静的眸光微微闪动,然而很快又变成了一潭静水,她轻轻应道:“好。”
龙辇行到云轩阁时,天已黑了。
程涟笙体力不支,半日未得休憩,已是累极。龙辇在云轩阁外落下,李凝月伸手欲扶她下龙辇,程涟笙却将她的手按下,微微笑道:“我们今天都不容易,你也别硬撑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凝月目光落在被她按住的手上,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程涟笙勾了勾唇,拍拍她的手背,起身步下龙辇。
李凝月留在原地,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然而走了没两步,那白色身影却是停下了。
程涟笙站在云轩阁门前,身子在灯光的映照下,半明半暗。李凝月正想开口问她,可是有话要说,便见她转身过来道:“凝月,我想见赵拓。”
又是一夜未得好眠,程涟笙翌日醒来,只觉头疼得厉害。她起身更衣,梳洗过后,走出殿门,殿外艳阳耀目,草木间花鸟蝶蜂飞舞,一派生机勃勃景象。
在殿外站得不久,她不作一声,转身又回了内室,在行囊前站定,久久不语。
如此许久,她低头将腰间佩囊取下,放在手心轻抚片刻,置于那一摞干净整齐的驸马制服上,那里还躺着一块绯玉。跟着令兰博取来了原先的衣袍与发带,将身上的衣衫与发带换下,又取下指环,一同放在那处。
将这些都放好,程涟笙静静地盯了绯玉半晌,忽然问道:“兰博,殿下的戒指呢?”
兰博一怔,抬头望向她,眼中全是回忆之色,静默许久,方开口道:“殿下.....未戴指环。”
程涟笙闻言便僵在了原地。
*
宁国大牢的囚室中,赵拓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四周围寂然无声,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囚室门忽然被打开,有几个人进来,利落地将他扒了个精光,赵拓不知何事,想要喝斥却因失了舌头,只能发出几声:“呃呃呃......”
然而,未待他将情绪发泄完,便有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眼下虽是夏季,但牢中阴冷潮湿,赵拓只觉冻得牙齿都在打颤,兀自呃呃呃了几声,却只换来了一桶又一桶的冰水。
一连浇了十来桶冰水,直到赵拓冻得脸色发青,唇色发黑,方有人拿了粗布巾来将他擦干。
赵拓垂着脑袋,浑身不停打着哆嗦,嘴巴一张一合,艰难地呼吸着。
不多时,又有轻微的脚步声入耳。
赵拓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努力凝神朝前望去,充血的眼珠慢慢聚焦。
囚室昏暗,赵拓只看到一袭白影在不远处晃动,模模糊糊看起来是个男子,身子单薄,举止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
“听说你没了舌头,那正好,我也不太想听你说话。”
随着那人影渐近,赵拓猛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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