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瑶没有反抗，抬眸对上那双戾气翻涌的眸，一直隐忍着的泪水，滚滚而落。
“涟笙......”
至此时，她才有勇气，不顾一切地抱住心爱之人，崩溃地哭出声来。
蛊发了，便不会记得这些。
“......我没有不要你......”
她像是一个快要溺毙的人，紧紧抱住最后一根稻草，无尽的痛楚压在胸口，哭得浑身都在发抖。
程涟笙睁着一双空洞的眸，眼睁睁地看楚汐瑶哭泣，却无能为力。
她失了神智，忘了所有的人和事，却独独认得眼前人。
她爱的人。
一阵冷风吹来，席卷起满地的花杉木叶，吹拂过林中人的衣摆。
乌尘一直在不远处等待着，直到程涟笙陷入昏迷，方走了过来，久久凝视着二人，静默无语。
这一等，便到了傍晚。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留恋在地平线。
林中笼罩着深沉的黄昏。
周围的一切尽自在楚汐瑶的泪眼中消失，只余下眼前瘫软在怀的女子轮廓。
恍若隔了千世万世，长长的时光尽头，昔日记忆不断浮现。
依旧是记忆中那张熟悉至极的明艳面庞，脸颊半隐在她的怀中，另一半被落日余晖映照。原本明媚得如骄阳、如星辰般的女子，此刻没有活力地倒在夕阳下，憔悴得仿佛随时都会逝去。
是她没有护好她。
都是她的错。
楚汐瑶的手轻抚着怀中人的脸颊，那目光痛苦得叫人不忍直视，滚热的泪水自眼眶涌出，落下。
无声无息，无休无止。
“她快要醒了。”最后，还是乌尘打破了沉寂。
他的视线从二人身上移开，偏头望向斜阳，叹息着问道：“到时，她若不走，该如何？”
“必要让她走......”
楚汐瑶神色沉痛得压抑，紧抿的唇被咬破，有血沁出，她却恍若未觉。
“她在后世尚有父母，她的家人需要她。”
乌尘回眸，皱眉道：“小殿下便不需要她了？”
楚汐瑶眸光静静地望着程涟笙，盈着泪水的眼底满是柔情：“她给了孤最好的时光，日子虽短，却足矣。”阖了阖眸，声音轻得宛若呢喃：“能与她相爱一场，已是孤此生最大的福分了......”
尾音轻颤，有低低的泣音自喉间溢出，一滴滴晶莹顺着脸颊流下，落在怀中人面上，破碎消散。
微阖的眸底却闪过一丝决绝，深深吸了口气，艰难吐字：“带她走吧。”
乌尘的目光带了悲戚，脚步沉重地走到了那封信旁。
信封表面有层层褶子，边边角角还沾染了些许尘土，乌尘弯腰将信捡起，却发现信封过于单薄，似空无一物。
乌尘偏头看了楚汐瑶一眼，顿了顿，将信封打开了。
果然是空的。
“何来和离书？”乌尘愣了片刻，开口问道。
楚汐瑶抱紧了怀中人，脸颊紧贴她的额：“孤如何写得下手......”
“你这是料准了她不会看？”
楚汐瑶不置可否。
她阖上眼眸，吻落在程涟笙的眉心，唇角微微扬起：“说孤自私也好，任性也罢......和离书未下，孤便永远是她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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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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