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国昌国贫，在他死去之后，与他何干？
说他于国不忠也好，说他于列祖列宗不孝也罢，人死便成一堆黄土，他管那么多作甚？
若非想要保住爱女性命，他何必将她往火坑里推。
该狠要狠，该忍要忍，该舍要舍，他活了那么些年，早已是参透了。
叹了口气，楚怀霖回过头，望向楚汐瑶一笑：“驸马骑射学得如何了？”
提起程涟笙，楚汐瑶眸中浮上了温婉的笑意：“听闻已是能上马了。”
楚怀霖一惊：“这才几日？便能上马了？”
见楚汐瑶微微颔首，楚怀霖一脸的不可思议。
自己儿子什么样楚怀霖最是清楚，照楚征一根筋的性子，若非驸马步射学成，他是绝不可能让她上马的。
且不说女子学骑射有多难，纵是寻常男子学步射都需几月方能射准，除非......
楚怀霖张了张嘴：“莫非......”
话一出口，楚怀霖忽觉不妥，后世之人，何来习武之说？
兰儿与他说过的，武学内功在后世，早已失传。
楚汐瑶微敛下眸子，少顷，开口道：“她内息，浑厚。”
楚怀霖两眼一瞪：“绝无可能！”
“驸马在宁国时曾中毒，即便用赤炼丸捡回一条性命，却仍是五脏六腑俱损......”楚汐瑶说着，抬眸望向他，直言不讳道：“是宁国新帝，将一身纯阳内息尽渡。”
楚怀霖闻言，大惊。
随着慕名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大街上的秩序，已是到了需要王宫护卫来维持的地步，还未到午膳时间，铺子里的产品便已售出了大半，程涟笙不由感到庆幸，幸好她让十七翻了翻数量，要不然，这店恐怕得要停业整顿个把月的，才能再恢复营业。
程涟笙回到三楼时，父女二人正在商议春闱大考之事，她向来不关心朝政，便闷声不响地坐到了楚汐瑶身旁，只当自己不存在。
可不知怎的，她总觉楚怀霖似是一直在看她，且目光含蓄深远，耐人寻味。
程涟笙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却也不敢贸然插嘴，直到用膳的点，铺子中的天家凤子们散去，程涟笙这才陪着父女二人下了楼，入到福香居用午膳。
福香居掌柜的见三人入店，双膝一软差点没就此跪伏下去。
和慕公主大婚那日，他便已认出了驸马，是曾入店那三位贵人中的其中一位，那么可想而知，与驸马举止亲昵的女子该是何人。
再看此番来人中，那位贵气非凡的中年男子，连公主与驸马都要陪坐左右，足可见其身份......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带着三位贵中之贵入了二楼视野最好的雅间，掌柜的双腿发软，不断以袖拂面，擦拭着额间频频冒出的汗珠。
这要是伺候不周，性命堪忧。
待福香居的招牌菜统统上毕，掌柜的方功成身退，战战兢兢地离开了雅间。
瞧着汪和将酒盏斟满，楚怀霖瞥向程涟笙，举杯道：“驸马可要好好学骑射，莫要辜负了......”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一片好意。”
程涟笙跟着举杯，下意识接话：“是是是，一定不辜负。”
楚怀霖闷笑一声，执箸夹起了菜来。
他动了筷，楚汐瑶动了筷，程涟笙方执起箸，埋头欢快地吃了起来。
程涟笙一面吃一面偷偷觑着楚汐瑶，见她细嚼慢咽的样子直是赏心悦目，不觉咧开嘴笑了起来。
楚汐瑶早已觉察了她的灼灼视线，不过故意不去看她，直到楚怀霖忍无可忍停箸，这才抬眸向她望去。
二人视线一触，楚汐瑶立马露出了一个干净明媚的笑容。
楚怀霖左看右看，顿觉，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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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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