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程涟笙半扶半托着起了身，李凝月默不作声地坐了回去，平静得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一摔一抱下来，殿中气氛已变得极为诡异。程涟笙目光四下一顾，自知失礼万分，忙转身施了一礼，歉然道：“笙儿殿前失仪，望姐夫恕罪。”
方才这样一跌，宁王已清楚她醉得不轻，便拂了拂手道：“无妨。笙儿既醉得厉害，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程涟笙欠了欠身，抬眸望向苏琪，见苏琪点头，方提起裙摆往殿外去。
目送那抹白影远去，李筱月冷哼一声，道：“这般清醒，哪里像是醉了，分明就是奔着那狐狸精去的。”
李凝月恍若未闻，执起案上酒盏，缓缓饮了下去。
出门时分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身子不适了？程涟笙心急如焚，强打着精神驾马狂奔，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去才好。
回到府邸，她一口气冲上了二楼。
“汐瑶！”
卧室门被推开，一道白影闪了进来，带着浓浓的酒气。
然儿见状，立马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你哪里不舒服？叫御医来看了没？”
程涟笙径直走到窗边的软榻旁，蹲下，伸手探了探楚汐瑶的额头与脸颊，满面焦虑。
楚汐瑶面色微有些发白，凝视着她，美眸中蕴着淡淡的笑意：“无碍。”
程涟笙一怔，控制不好自己的嗓门，高声道：“这还无碍？脸都快白成一张纸了！”
她摸了下楚汐瑶的手，冰冷，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
“手冰成这样，为什么不去床上躺着？”
说着，一把抄起楚汐瑶的身子，抱着她晃晃悠悠地朝床榻走去。
心跳怦然，楚汐瑶不禁面热，乖顺地低下了头，将脸颊轻轻贴在她的胸口。
程涟笙的怀抱温暖，氤氲着往日令她迷恋的气息，可在这浓浓的酒气与清浅的香气之中，却参杂了一丝清冷雅致的气息。
楚汐瑶眼睫颤眨了一下，缓缓抬头，在视线落到程涟笙颈边的一瞬，倏然定住。
淡淡的一抹嫣红。
不是口脂，又是什么？
怀抱的香气，颈间的口脂......
楚汐瑶慢慢低下头去，贝齿咬唇。
自己这样贪心地横在她二人中间，算是什么？
程涟笙头晕目眩，却尽可能轻手轻脚地将楚汐瑶安放在床榻之上，扯过锦被，将她的身子包裹住。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她望着她，眼神尚且有些迷离，声音已变得温柔。
楚汐瑶喉间哽咽，鼻尖阵阵发酸，却是强忍着泪意，挤出了一丝浅笑：“不过是体寒之症，涟笙无需挂忧。”
“怎么能不挂忧？”
程涟笙面色一变。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对你负责。”
朋友......
楚汐瑶嘴唇动了动，眸中渐渐涌上了一层雾气。
涟笙，你我相遇，到底还是晚了吗......
“汐瑶，你怎么了？”
程涟笙眼底诧异，她们的视线凝在一处，她不会看不到楚汐瑶骤然发红的眼眶。
楚汐瑶抿紧了嘴唇，摇了摇头，泪珠却像断了线般掉落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你、你别哭、别哭......”
程涟笙慌得语无伦次，连忙俯下身去，手忙脚乱地替她拭泪。
“别哭了，乖。”
“汐瑶，不哭了好不好？”
楚汐瑶望着近在咫尺的心爱之人，听她软言相哄，泪水愈发汹涌，颗颗泪珠，无声地从她灼热的指尖滚落。
“到底哪里难受？告诉我好不好？”
她拼命擦，泪水拼命落，程涟笙又是心疼又是迷茫，见楚汐瑶只泪光朦胧地看着自己，却不语，便越发担心起来，顿了片刻，她扭头唤道：“兰......”
她想叫兰博去请御医来，一只冰凉柔软的手，却在此时伸出锦被，抓住了她的手。
“涟笙......”
楚汐瑶低低地唤她，声音哽咽。
程涟笙忙又回头。
“涟笙，我冷......”
楚汐瑶攥紧了她的手。
“冷？”
程涟笙低头看了一眼，停了一停，掀开锦被，抬起楚汐瑶的身子，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手轻轻抚摸她的脊背与长发。
“被子没有我暖和，我抱着你，很快就暖和了。”
“要是还冷就把手放在我的背上。”
“脚冷不冷？要不你把脚抬起来，我给你暖脚丫子。”
“或者你坐我身上吧，我把你整个人圈起来......”
程涟笙并不知她此时的建议于古人而言有着多大的冲击，于她而言，这是力所能及的关心。她耐心地哄她，用体温温暖着她，嗓音还带着醉酒后的暗哑。
楚汐瑶再也忍不住了，呜咽出声，抬起双臂抱住她的脖颈，将脸颊埋入她的颈窝，贴得紧紧的。
心口像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酸楚如潮水翻涌。
这样好的一个人，叫她如何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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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改。
还是忍不住，改了挺多的。
这算是第一回合，第二回合我还在酝酿，没想好加在哪章。
其实她们俩真的也不是很需要修罗场，修罗场越多代表猪越无能，立场不坚定才会让那样的事重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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