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捱到了散席，最后说了些什么，程涟笙一句都没听进去。
乱七八糟的，光是听都觉得头疼。
她起身准备离席，却是两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回了原位。
古代的酒，可真是一言难尽。
直到喝下醒酒汤，她才在兰博的搀扶下出了殿，上了轿辇。
然而走到半路上，程涟笙又爬下了轿辇，那玩意快把她给颠吐了。
她摆摆手示意轿夫们回去，自己则摇摇晃晃地走着，也不让兰博基尼扶她。
她要证明自己，就算醉了，也是可以走直线的。
不知走了多久，她听到兰博基尼齐声道：“见过三殿下。”
李凝月？
程涟笙虚着眼朝前看去。
不远处两个人影叠在一起，糊成一片。
古代的夜晚实在太黑，连个路灯都没有，她晃晃悠悠地走到白影跟前：“凝月......”
醉眼迷蒙，估摸不好距离，伸手也只虚空抓了两下空气。
乱晃的手忽地被另一只手握住，程涟笙一时有些愣神。
触感冰凉滑嫩，是李凝月的手错不了，她摸过的，她记得。
她醉了，但只醉在身体，意识还是很清晰的。
既然是李凝月，那就趁醉揩点油吧。
程涟笙反手握住李凝月的手往里一带，李凝月一个趔趄就往她怀里倒去，很快，她顺势揽上了李凝月的腰肢。
真瘦啊，腰可真细。
李凝月下意识挣扎，可圈在腰间的手臂却是越收越紧。
“凝月，别动嘛，让我抱抱......”程涟笙低声喃道。
兰博基尼见状，倒吸一口冷气，二人相视一眼，默契地拖着泗儿退至宫墙边。
清冽的冷香萦绕在鼻端，眼前是李凝月那双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眸。
可算是不动了。
程涟笙咧开嘴笑了起来：“三殿下……”
“你要抱到何时？”李凝月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
程涟笙并不答话，只低下头去，下颔轻轻地抵在李凝月的肩窝处，还不忘来回蹭上一蹭。
肤若凝脂，这个年代暴露的衣着还是很有好处的。
李凝月身子一僵，微微偏开头去，颈边喷洒的热气让她颇为不适。
不远处的兰博基尼左右张望，时不时还要被泗儿瞪上一眼。
兰博基尼相对无言，毕竟是自家的猪拱了人家的白菜，她们只能受着。
泗儿几次上前，都被兰博基尼给拉了回来。
人家殿下也没拒绝是不是？
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
主子若能早些把这颗白菜给拱下来，也好过整日让她们提心掉胆。
这边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边二位依旧是抱得难舍难分。
“凝月。”
程涟笙抬起头，目光描摹着李凝月的眉眼、薄唇，每一处都不放过，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你好美......”
她微微笑着，俯下身去，嘴唇轻柔地落在了李凝月白皙柔嫩的脸颊上。
“好喜欢你呀......”
灼热的呼吸喷在鬓边的一刹那，李凝月听到程涟笙略哑的嗓音。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泗儿，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到二人跟前，一把推开了程涟笙：“你、你你......”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口，她一个下人，又岂能辱骂公主。
程涟笙趔趄着后退几步，一个没站稳就要往地上坐，被忽然从天而降的基尼给扶住了。
程涟笙满面惊奇：“嚯，会飞啊你！”
气氛尴尬，她察觉不到，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里，她只能感受到自己不规律的呼吸。
她醉醺醺地望向李凝月：“凝月，你家泗儿，好凶哦......”
李凝月微微蹙眉，眼里，意味不明。
程涟笙抬腿朝她走去，李凝月却已是后退了好几步。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程涟笙停下脚步，面色很是难看。
“你醉了。”
李凝月声音毫无起伏，顿了顿，瞥了眼兰博基尼：“扶你们主子回去歇息。”
“是。”
朦胧似水的月光倾泻满地，夜风拂过那一袭雪白衣裙，望着渐渐远去的白色背影，程涟笙突然捂着嘴笑了出。
隔日一大清早，程涟笙便顶着艳阳冲去了云锦宫。
她到时，苏琪还在用膳，程涟笙一脸不可思议：“基尼居然会武功！”
苏琪搁下银箸，笑道：“有何可稀奇的？”
话虽这样在说，但她当年亲眼目睹古人飞檐走壁时，实际也是半天都平复不了内心的澎湃。
“姐姐，既然基尼那么厉害，你就让我出宫玩吧。”程涟笙央求道。
苏琪摇了摇头，语气淡淡：“时候未到。”
程涟笙看了眼手中的绿豆糕，倏然往碟子里一扔：“我都在宫里待了一个多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苏琪微微蹙了蹙眉：“眼下蛮夷在边境蠢蠢欲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溜进来了。你长得这般招摇，要是被人掳走，可如何是好？”
“我可以穿男装！”
“男装也不可以，你乖乖的，再等些时日。”
程涟笙仰天长叹。
刚来时，苏琪还信誓旦旦地跟她说“你在这里很自由”呢！
宫门守卫森严，她弄不到宫牌，想溜都溜不出去。
“别坐着了，过来看看。”
程涟笙正生着闷气，被苏琪拉到了窗边的矮几旁。
矮几上摆着成堆的布料与皮料，色泽质感极好，想来都是些做衣服的料子。
苏琪贴心道：“快入冬了，我想着让司衣帮你做几件狐裘，看看这些料子，可有你喜欢的？顺便再做几套男装，往后你出宫可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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