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工程车，轰隆隆的开进了一片破旧无人的建筑群。
第一辆车停下后，李辛毅跳下车来，向四周的环境打量着。
“这里以前是很繁荣的科技园区，有不少科技创业公司在这里孵化……”
有人介绍说：“城市发展，这里慢慢的破败了，一直在等待拆迁。
“可拆迁的费用一直没谈拢，所以一直荒着。以前的公司是早就都搬走了……
李辛毅打开手腕上的一块屏，屏上出现了指示箭头，他跟着箭头往前走，最后在一个位置停了下来。
李辛毅朝身后的工程队招招手：“开始挖！”
一段时间的作业后，一条陈旧的、污迹斑斑的、像老树根一般的光缆，被挖了出来。
光缆被剪断、取下。装车。然后车辆一路驶向巴虺塔。
巴虺塔内，一群技术人员和专家聚拢过来。
人们看着地板上这条脏兮兮、毫不起眼的旧光缆，很多人都不知道被叫来是要干什么。
‘检查这条光缆。’李辛毅说，‘仔细的，完整的，彻底的，一点细节都不要放过，’
专家十分错愕，“究竟要查什么？”
“我不知道要查什么！”李辛毅说。‘但它一定有某种不同寻常之处。’
‘当年，电子神明选择允长天，是有理由的！
“因为允长天是特殊的，他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另外一个人能够如此完美的完成电子神明的需求。允长天是允长天，所以才会被选择。”
“那么，为什么光子神明选择了诞生在这条光缆里面？我要知道原因。”
‘我一点也不懂这个。只能依靠各位，但各位一定要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所有的专家都朝那条光缆围了上去。
一个小时，三个小时，五个小时过去了。
没有任何头绪。
有人说，“会不会真正的原因在四周环境？如果去挖光缆的四周看看，或许有发现？”
李辛毅立刻安排车，把这些专家送走。
就在出门的时候，有个人随口说了一句，
‘依我看，这条光缆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的毫不特别。’
‘什么意思？’李辛毅连忙问。
‘这就是一条普通的光缆啊，’那人说，‘它到现在还能用呢，你去测试一下，各项指标良好。’
‘所以呢？’
那人回到光缆边上，用工具切开了一角，揭开给李辛毅看，说：
‘你看哈，这是光缆的外壳。你看看它有多少层，每一层有不同的作用，这些保护层至今有效。’
‘光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被干扰。你就算在外面放个电磁炉，它一样能有效传递信息。’
李辛毅仿佛听懂了什么，‘光缆外皮，是屏蔽层！’
专家点点头。
‘理论上，光子是打不穿屏蔽层的。’
‘所以，怎么在光缆外把光子送进去呢？你看外皮又没破。这一点，就是我觉得它最不寻常的地方。里面的光子哪来的？’
李辛毅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
突然转身，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在他的身后，人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又是这样，电子神明也是这样。’
‘解剖显示，电子一开始就在大脑里面。不是从头颅外打进去的……’
‘电子和光子都是这样，发射之前就在里面。’
……
李辛毅找到一台终端，坐下来快速的输入了自己的调查局账号。
登录后，他说，‘我要查一下云紧调查的相关进度。’
屏幕一闪后，显示出了大量可点击信息，还有一个当地号码。
李辛毅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通了
李辛毅说：‘我想问一下。在允长天最初被神明接触的那段时间，当地有没有别的异常人物，或类似的现象？’
对方立刻回答说：“有的。”
‘这事我们也注意到了。还查了云紧县周边的情况。
‘方圆几百里，有好几十人，在当时都出现了异常。大部分这些人，被当作中邪，有的人自己好了，送进医院的不多。’
李辛毅：‘所以，允长天不是最早被神明触摸过的唯一的人。’
对方回答：‘不是的，神明接触过许多人。’
‘只不过，只有允长天发展到了那个程度。’
李辛毅说声谢谢，挂了电话。
现在搞清楚了。允长天成功，不是因为他能成功，而是因为，有很多被接触的人，只有他成功了。
那条光缆或许并不特殊。允长天最初也不特殊。
神明是个海王。
祂会接触一切有潜力的目标，然后静观谁能胜出。
‘原来，允长天才是史上第一位状元。’李辛毅喃喃的说道。
以此类推。
神明在夜海市接触过的光缆，也不会只有这一根。也许有十根、百根。祂发射了大量的光子。
有的光子立刻湮灭了，有的光子造成了一些程序的bug，有的光子产生了别的什么错误。
只有这根光缆里的光子，最后繁衍成了文明。
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完全猜错了。
李辛毅站起来，转身返回光缆的房间。
他走路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两个词：电子，光子，电子，光子……
光缆旁边，还有一群人讨论不休。
一个人说，‘我们一定是错过了什么。
‘也许电子穿过头颅，原本就是不会留下痕迹的。也许光子是有办法穿透光缆的……’
另外有一个人，洋洋得意的说，‘你们这种人，没有想象力。’
‘看过一本小说叫《三体》不？这么有名的书都不看？’
‘我告诉你们，神明就是高维生物。祂在第四维空间，从另一维度，把电子和光子送进了大脑和光缆的内部。’
‘从第四维看，大脑的内部其实是打开的。’
……
那人正说到一半，李辛毅过来了。
李辛毅告诉他们，光缆可以暂时不用检查了。
那个大聪明，特意拉住了李辛毅，‘我提出的高维神明猜想，你觉得如何？我看书多，我一看就知道故事会怎么发展。’
李辛毅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一个这么写的人，叫惊艳世人。第二个这么写书，就叫拾人牙慧了。’
‘我们的神明，会有别的玩法的。早点歇着去吧。明天还有别的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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