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见涂山南开口，强压下心底不知名的恼怒，静静的看着少年，一张一合的唇角。
微微拧着自己的唇角，好似感受到了方才贴合的温度。
面上不自在的红了又红。
“阿欢姐姐，我在临水之渊第一次见你，便有了欲求，想要靠近你，不由自主的想要看你的笑脸，听你与我随意打发着时间的趣事。”
少年轻笑，说的坦荡，双眼毫不躲避的与秦欢对视着。
这般无杂质般，纯澈的感情，倒是让红着脸的秦欢一阵心虚。
对方直白告白，倒是秦欢自己忸怩，避开了对方视线。
“许多学业，娘早已教习过，只是寻着由头，想要靠近你。便佯装许多不懂，你皆是那般细心耐心的教导着我。”
秦欢撇了撇嘴，倒是她将这心智近妖的少年看低了，哪里会连为何树会结果子，为何天会打雷这般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
每日都好似有问不尽的问题，缠着她问个不停，痴痴的看着自己讲解。
那时，秦欢以为这少年，那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是因为自己讲解的好，对方因自己的讲解入了迷，才会那般崇拜，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笑的一脸蜜意。
想到什么，秦欢不由得脸一红，状似不可思议的，带着自己微不可查的娇嗔瞪了少年一眼。
“你那时年纪那般小，竟有……”
那等龌龊心思了。
“我只是因为身体孱弱，所以才身形像个孩子。青丘狐族，原本男子都比女子长得快一些，若不是我身子孱弱的缘故，远比姐姐要高大许多，应是现在这般……”
涂山南见秦欢一脸嫌弃，不由得苦笑。
“再者说，阿欢姐姐，你那时在临水之渊时，亦以为我是个孩童，在我面前从来都是……衣不遮体，散漫慵懒，好似永远睡不醒，着实有些刻意……勾引人。”
衣不遮体？
“我何时……”
秦欢真的恼了，一跺脚，就要冲上前质问涂山南，但是一想到少年方才出其不意亲了自己，还死不承认，将过错推给了自己，便踌躇不敢再上前。
“你那时喜好沐浴，确实临水之渊水好，所以每次见你，你都是沐浴过后，衣裳总是滑落肩头，懒散躺在躺椅上，双眼迷蒙的……”
“勾引你？”
秦欢拔高了音调，不可置信的看着再次委屈起来的少年。
真是腹黑，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了。
“皆是你的错，阿欢姐姐。”
果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秦欢听着涂山南的话，转身就打算打开门，决计与这腹黑少年老死不相往来。
“都怪你那般美好，总是让我……”
少年深情款款的话语，在秦欢身后轻柔传来。
“阿欢姐姐，别走……说起来，也是我，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你原是那天边朗朗明月，我本该远远的守护着你，怎料这颗因你蠢蠢欲动的心，总是让我不断犯错，不断想要靠近你。”
涂山南看着秦欢放开房门的手，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接着道，
“后来……”
“我见过你因他哭，因他笑……”
“再后来，因为与你接触的久了，不知不觉变得贪心了许多，想要你只因着我笑。”
“变着法给你送有趣的东西，哄着娘给你做人间的美食。”
“我也曾想着，帮着你们和好，安心交给他，因为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久。”
涂山南说到这，看着秦欢微微握紧的拳头，嘴角勾起。
“你若问我，对你可曾有别的居心，我承认，我只曾妄图你的笑，还有……你的真心。”
“阿欢姐姐，我从始至终，从未有过别的贪念。利用你，欺瞒你，背叛你，我愿以我所有起誓，愿以我的性命起誓，从未有过。”
涂山南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欢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紧的手掌，心疼道。
“阿欢姐姐，我原以为，你是懂我的。只是……我低估了你受的伤。若是因为他人，你不敢信我，不敢让我靠近，没关系……待到那时……”
待到那时，若以他的性命，或许可以让她重新欢喜，重新相信，这世间还有真心，她也值得被爱，能够幸福。
少年脸色微沉，深不见底的眼眸，闪过一丝丝忧伤。
“我做事从来从心，或许因为不贪心，所以在人间才会这般运筹帷幄，反倒是做成了这商业帝国。”
少年自嘲一笑，凄然且惆怅。
“你走吧，阿欢姐姐，只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若是还对他有情，最好试着忘却以往，重新接纳他。否则，以你的性子，怕是要孤独游荡这世间生生世世。孤苦无依，实在可怜。”
秦欢隐隐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少年这般突然推拒自己还是第一次，就好似……与她告别一般，让她莫名心慌起来。
“我……对不起。”
“你看，阿欢姐姐，你就是这般好骗，我只是伤感几句，你就这般不管不顾道歉，若是日后还如此，早晚没个好。走吧，我累了。”
少年闭上眼，好似真的累了。
秦欢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随即紧紧抿上嘴，彻底气恼了。
盯着紧闭着双眸的少年，心里一阵恍惚。
这……
明明前面柔情蜜意的告白，怎么转眼便要赶她走？
当她是什么？
心下气恼，秦欢不知为何，瞪着始终不再睁眼的少年，却始终挪不动脚步。
过了许久，秦欢这才满眼失望的看了床上的少年，拧着眉头，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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