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皓极度冷静语气，杨琴喜忧参半。
喜的是林皓的情绪不发生剧烈波动，那么他的意识此后再难崩溃。
忧的是情绪长时间陷入冷静，会让人丢失掉原本的真挚的情感。
这不是杨琴想要的，但也是目前最好的情况了。加之她刚消融过一个人格，将所有不必要的情绪都清空过，刚好也处于绝对冷静的状态。她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然后再考虑林皓这个奇怪的状态。
事情总得一件件去解决，不能想着一次性全部解决。
想到这，杨琴的语速加快了不少，条理清晰的说道：“首先，你确实需要偿还我垫付的信用点，而且我已经给你找到偿还我信用点的办法了。其次，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而是部门需要你做什么，因为无论如何，你已经成为了心健部的人。最后，我看中你，肯定是因为你与众不同。你看似外表冷静不问世事，其实内心情感浓烈如火。在虚拟和现实不断交织的世界，你一直拥有着极其充沛而真实的情感，这是非常难得的品质。相对与那些实力强大，但情感机械麻木的候选人，你很珍贵。”
“好吧。”林皓起初以为杨琴看中的是他的游戏天赋，没想到看中的是他拥有着真情实感。
杨琴继续解释道：“之所以，我认为你拥有的情感真挚而热烈，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画面。”说着问道：“你还记得D176栋高楼被毁灭的那件事吗？”
“我记得，我永远记得。”
林皓点了点头，当时D176从60多层拦腰炸断，那些居住在上面的人大部分因此丧命。这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冲击，让他一直历历在目。当时他刚在游戏中击败王深，没想到第二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那时他在83层边缘默默的看了很久，可除了他为那些无辜丧命者默哀和悲痛，其他人全是麻木或者寻求刺激的欢呼。
按照周济的话来说，这些人，全都病了。
他们每天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都是在虚拟游戏中度过，早就无法区分虚拟和现实的差别。
也经历过无数情感峰值的冲击，不管是血腥还是恐惧或者是别的什么情感，他们都在游戏中经历了太多。多到甚至他们在现实中真正面临死亡时，也没有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死亡？
不过是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复活了。
“我知道，你肯定记得。”杨琴丝毫没有怀疑林皓会清楚的记得，林皓在大楼边缘默哀了3小时，她也在远处看来林皓3小时。
然后，杨琴就决定破格让这个年轻人加入她的部门，并按照流程在游戏中发布了通缉令。本以为那样的难度，林皓可能无法通过，但让人意外的是，在当天那个地狱难度的考验，就被林皓给通过了。
那可是3个超过50级的高玩，他们还拥有一套绝杀连招。但就是这样游戏中一流的团队，在面对一个28级炼器士剑修的时候，不但击杀任务失败，甚至其中一个还被连杀两次。
想到这杨琴回了下神，她并没有透露曾经的考验，而是道：“当时你不知所措满脸哀伤，和周边麻木变态之人形成了鲜明对比。那时，我就看中了你。”
“谢谢！”林皓情绪难得波动，露出了感激之情。在这样一个麻木的世界，突然发现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情绪，这比任何事情都值得欣慰和感谢。
此后的时间里，林皓在杨琴的心灵梦境中聊了很久。
直到心灵梦境结束，林皓都没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在那次事件中，D177高楼中有多少人在神之叹息的攻击下丧生。
虽然没问，但他记住了那场雪。
总有一天，他要在这个世界，下一场更大的雪。
湖面幻境消失，林皓出现在《决战苍穹》这个世界中。
林皓对此并不意外，杨琴已经告诉过他，这里并非现实世界。遭受重创后他无法苏醒，只能借助游戏设备唤醒深层意识。
或许某一天，当林皓愿意真醒来时，他才会从现实中真正苏醒。
不远处，一只散播着光明火焰的凤凰在天空翱翔，地上有无数只机械生物正在吭哧吭哧的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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