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对话让张德友瞬间对副校长的位置失去了兴致。
他犹豫道：“开除李文简单，可辞退白副校长前，是不是得先给江董打招呼……”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刘秉川恨铁不成钢，瞪了张德友一眼，说道：“你还在这干什么？不知道刘主任的儿子就在咱们学校吗，还不快去，什么班长，学生会，该安排的还不赶紧安排？”
“是是。”张德友怕极了他这个喜怒无常的表哥。
“还有。”刘秉川说道：“仔细查一查，都还有哪些领导的孩子在国风念书，赶紧召集起来开个会，学生嘛，说两句好听的，给点甜头，他还能怎么着？”
“我这就去办。”
等到办公室又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刘秉川笑着称呼袁景德，说道：“袁局长，高升之后可不要忘了兄弟呀……”
袁景德一脸享受地摆手，说道：“还没到那一步嘛，而且谁能想到这群闷不吭声的公子哥，会在这个时候惹出这么大麻烦。”
“学生永远是学生，闹一阵也就过去了。”刘秉川满不在乎，说道：“再说了，什么文明办，闫局长不还在咱们学校嘛，只要他给我们撑腰，教育系统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插手的。”
袁景德点点头，说道：“老局长正忙换届调动，局里的事情基本上也就闫局说的算，等这件事情结束，闫局那里我亲自带你去拜访，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别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苦心。”
两人正沉寂在未来的美好前景中，桌上的电话突兀响起。
“肯定又是这帮学生闹的。”刘秉川冷笑。
“不管是谁，先把他晾一晾。”袁景德说道。
可没想到电话铃声刚一平息，放置在旁边的红色电话又疯狂响起。
“红线？”刘秉川脸色变了变。“这帮学生没有这么大能量吧？”
“这个不能不接了。”袁景德面色阴沉。“而且是陌生号码。”
袁景德拿起电话，小心翼翼说道：“这是袁景德，请问您是哪位。”
“政府办三科。”对方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三科？
袁景德眉头皱了皱眉，用手捂住话筒，对刘秉川用唇语说“政府办，三科”。
刘秉川也是先是一愣，对于学校来说，即便是坐上校长和副校长的职位，最高能接触的也就是上级主管部门，对于负责市领导事务的市政府办公室，还真没怎么打过交道。
而电话那头也没说话，静静等待。
等等……
三科？
咣当！
刘秉川一屁股从椅子摔在了地上。
“三科，是陈副市长的秘书科！”
刘秉川感觉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见袁景德没有反应，他急忙提醒说道：“陈副市长，主抓教育的副市长！科长姓王！”
“王科长啊，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指示吗？”袁景德一脸恭敬说道。
“我查了你们学校建校时的备案。”电话那头语气冰冷，说道：“备案批示：以国学教育为主的独立，特色型高中，务必保持学校的纯洁性和统一性，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吧？”
“能，能！”袁景德艰难开口。“可是……”
“啪！”对面挂断了电话。
将电话放回了座机，袁景德感觉自己的血都凉了。
整个人瘫在高级真皮沙发上，面如死灰。
“怎么说的？”刘秉川紧张问道。
“这次怕是闫局长也不行了。”袁景德无力说道。
……
闫局长陪着外国语考察团刚坐上大巴，前往国风中学的路上。
大腹便便，微笑着和蒋天化亲切交谈。
“这次以国风中学为试点的教改一旦推行成功，老局长换届一走，这闫副局，以后可得去掉这个副字了。”蒋天化笑道。
闫局笑着摆手，说道：“不管坐在什么位置，还不都是为了工作，我不干，其他人也会不会做的比我差嘛。”
“闫局事事亲躬，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风范。”
说着话，闫局的手机响了。
闫局看了眼来电提示，拿手指着屏幕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估计市里刚开完会，老领导又有新指示了。”
他接通了电话。“喂，吴局，这么快就散会啦？”
“我散你个屁！”电话那头怒气十足。“闫国番，我不过才不在局里两天，你就给我惹这么大的事！”
闫国番看了蒋天化一眼，肩膀靠着窗户，用手捂着嘴，轻声说道：“什么情况？”
“情况？”对方的语气更怒了。“情况就是，我现在正站在陈副市长的办公室门口等他散会，然后对你要改革国风中学做出一个解释！”
“陈副市长？”闫国番不解道：“教改方案是咱们经过班子会同意的啊，怎么陈副市长亲自过问了？”
“谁同意的？你同意的？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副局长，连什么叫草案，什么叫发文，都不知道吗！”
“最关键的是你试点就试点，为什么拿国风中学当试点？它是什么性质的学校，你不清楚？！”
闫国番的冷汗就下来了。“可上午就已经给国风通知过了，现在再更改决定……”
“你的那点破事我会不知道？”对方冷笑道。“我在这也给你交个实低吧，国风中学有个人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陈副市长还等着给上面做交代，你想死，别把我拖进去。不然的话，你给我滚回去教书！立刻，回单位，写检讨！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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