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
中贵多黄金。连云开甲宅。
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
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
世无洗耳翁。谁知尧与跖。
——李白《古风其二十四》
白玉堂抱着展昭，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柔和的白色光芒刺痛了白玉堂的眼睛。
白玉堂惊惶地抬头，就看见半空里，一个长得和猫儿一摸一样一身白衣的和尚凌空站着，双手合十，“这位施主……虽然可能打扰了您，但是，请问您可知道一个叫展昭的人现在身在何……”
白衣僧人的话戛然而止，目光定在那染血的蓝衫女子手中的巨阙之上。
“昭……儿？”那和尚语气颤抖，“居然……会这样！”
白衣和尚上手就要往那白衣女子怀中夺人下来，却不想被那女子闪身躲过，“猫儿是爷的……即使是……爷也不许任何人……”
“我要救他。”
白玉堂愣了一下，“你……”
“我说，我要救我徒弟。”趁着白衣的女子分神，法海出手就往展昭的身上拍。
白色光芒不同于白玉堂那法力的霸道，走的是柔和的路子，带些温润，居然……有几分像展昭。
白衣的和尚握住那箭，手有些抖，再三的深呼吸，终于是稳定了心神。
手起手落，箭被折断拔、出，带着血的箭支断成两截摔落在地，白色光芒缠上那个狰狞的洞，拼命地往里奔涌，似乎要用这白色力量给展昭那缺失的地方补个实体出来。
直到那洞终于结了痂，白衣僧人一抹额上的汗水，虚脱一般地后退两步，勉强稳住身形。
“还好……来得及时，灵魂跟身体还很稳固……没有离体的迹象，只是伤了灵脉，很长时期之内，都不可大量使用神力了，巨阙剑灵估计也需沉眠很久……捡回命来，真是万幸。”
白玉堂呆呆地看着展昭胸口有了起伏，狂喜之下，终于理了法海一回，“大师救命之恩，白玉堂此生必报！”
“不必，我是昭儿的师傅，这，原是该做的，倒是这位姑娘你……”
“白兄……”
却是展昭撑开了眼皮，出了声音。
“猫儿，我在。”白耗子抹抹通红的双眼，“猫儿，哪里疼么？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展昭看见白玉堂，咳了一声。
“白玉堂，你……怎么还没走？”
白玉堂黑线，“我说猫儿，你醒了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你就这么想让白爷走？”
展昭扭头。
“猫儿，爷是什么性子你再清楚不过，爷今天也跟你说清楚喽，爷，绝、对，不会走，明白了？”
展昭不理他——臭老鼠……你刚差点让我死了都不瞑目，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展昭这边一扭头，熟悉的声音就响起，“昭儿啊……为师这才多久不见你，你居然就……连换了女儿身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为师商量一下。”
展昭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衣的僧人，——“师……师父？没多久么？都六年多了……”
白玉堂抽抽嘴角——这就是人和神在时间观念上的巨大差异么……
若是真到了危急时刻只寄望于这种没有紧迫感的家伙们……估计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得痛快些。
法海愣了愣，笑得怀念，“六年了啊……我还道你怎么长得这般快，都已经和你师父我一样高了。”
白玉堂黑线。
事实证明，在安静当第三方的时候，绝对不要多想，否则，极易引起他人关注。
法海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道，“昭儿，这是哪家的孩子，你提了亲没有？”
展昭愣住，随后扭过脸去，忍笑。
白玉堂咬牙，“我说，猫儿师父……在下白玉堂，是男的。”
法海仍旧笑着，“我知道啊。”
“……”展昭默默伸手拽拽自家师父衣角——师父啊，玩儿人的爱好，自家里耍耍也就算了，不要去祸害外面的人……
白玉堂不意外地爆了青筋。
——五爷我不生气不生气五爷我忍……这家伙救了猫儿，猫儿的伤还得靠他照护……看在这家伙和猫儿长得这么像……白玉堂你要忍住！不能动手！
当夜，几人回了惊鸿居。
展昭是由法海直接从窗户带进展云翔房间的，其时展云翔正在和沈世豪研究酒楼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就听见窗口有轻微响动，还以为是进了贼，举剑靠过去，借着月光，就看见了白衣的僧人扛着一个看着很眼熟但是长得很像尸体的蓝衣女子……
展云翔当时就有了眩晕感，“大师……昭儿这是？”
“无碍，虽然身上多了个洞，但是命已经保住，只是尚且还有些虚弱。”
法海说着就和紧随其后进了窗户的白玉堂一起将展昭在床上仔细地放好。
为了防止压到伤口阻了呼吸，白耗子重操旧业当起了人肉垫子。
展云翔和沈世豪看着展昭肺部被开透的大洞，倒抽了一口气。
展云翔握紧拳头，“大师……这是谁干的？”语气镇定的没有一丝波澜，展云翔却知道，展夜枭，这是动了真怒了。
“谁干的并不重要，再说昭儿也不备你掺上一脚，这事情，我信他自有打算。再说，估计若要动手，有人会抢在你之前的。”法海瞥了一眼白玉堂，摘下身上青绿佛珠，“有劳。”
青绿佛珠放出翠色光芒，往展昭胸口扑过去。
不多时，那洞周围的青黑，就浅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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