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亦承一觉睡到中午，两个多月积攒的疲乏一扫而光，他躺在温暖干燥的被窝中伸了个懒腰，舒服得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脚也很温暖干燥……
想到某个可能性，梅亦承一跃而起，迅速穿好衣服，找到在厨房做午饭的詹茉。
“昨晚上你给我洗脚了？”
詹茉没什么攻击性地横了他一眼。
梅亦承开心得抑制不住，一个劲儿地哈哈笑。詹茉受不了他，塞了个刚出炉的玉米面馒头堵住他的嘴。梅亦承捧着馒头，还在嘿嘿傻笑，便吃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个多月的见闻、他智慧聪颖地攻克了多少技术难题。
詹茉把饭菜端进堂屋，梅亦承还跟在她身后，梅亦承看着墙上的日历傻了眼，馒头都忘了嚼，嘴里喃喃自语：“1977……”
詹茉正在摆碗筷：“我也觉得这年份重要，但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了。”
“恢复高考！”梅亦承说道，“我家老爷子就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以前天天和我吹。”
梅亦承说的老爷子，自然是他穿越前的那个巨富的爹。
“哈哈哈……”梅亦承大笑出声，“我要考北京去，我要找我亲爹，做我亲爹的同学！”
詹茉的心脏狂跳，一个想法呼之欲出：“你初中毕业，也能考？”
“那当然了！”梅亦承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工人农民、军人干部，只要政审没问题都可以参加。”
梅亦承看出了她的想法：“你也可以，我教你啊~不过我学费可贵了，就……以后每天都给我洗脚，多划算啊！”
梅亦承越想越觉得便宜詹茉了，自己这哈佛双硕士，在21世纪，做家教一小时怎么也得上千块吧？
“好啊。”詹茉一口答应，只是嘴角的微笑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梅亦承一点都没有察觉：“对嘛，我就喜欢你能屈能伸还识时务的样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算你半个爸爸了，你给爸爸洗洗脚算是尽孝。”
“老师什么时候开始教啊？”
“不急不急。”梅亦承摆摆手，端起了为人师表的架子，“我记得是77年年底恢复的高考，现在时间还早，而且怎么着也得把现在的教材搞到手，过完年再说吧。”
“那洗脚的事，也过完年再说吧。”
“啧，我说你这人，真是半点亏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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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詹茉泡脚，梅亦承非要挤在一起泡，被热水烫得嗷嗷叫。
“烫死了烫死了，你这开水烫猪毛呢？”梅亦承脚踩在盆沿上，等水凉一些再放进去。
他下午去围观了杀年猪，褪猪毛就是用的刚烧好的开水。
詹茉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非要一起泡的。”詹茉搓了搓自己的手，“把鞋穿上。”
“不穿，一会儿水就凉了。”
詹茉拿过一旁的暖水壶，往盆里又加了些热水。梅亦承撅了撅嘴，默默穿上棉鞋。
梅亦承见詹茉不停地搓手，似乎瘙痒难耐，便问道：“手怎么了？”
“没怎么。”詹茉淡淡地回道。
“没怎么你一直搓干嘛？”梅亦承一把拉过她的手，“我看看。”
梅亦承力气大，詹茉拗不过，扯了两回没把手扯回来便放弃了。
梅亦承仔细看着她的双手，有些红，还有些肿胀。他皱了皱眉：“这是冻疮？你热水烫脚也是长冻疮了？”
詹茉收回手：“不关你的事。”
“不是，我是你男人，是你老公！”梅亦承不淡定了，“什么叫不关我的事？”
“假的。”
梅亦承一噎。
“没领证。”
梅亦承脸色一黑。
詹茉现在刚满十八岁，应该是前几天满的。结婚时还不满十八岁，所以和梅亦承连结婚证都没有领取。但是这会儿没有后世那样看重结婚手续，只要办了酒席，就默认是两口子了。
熄灯睡下，梅亦承还在耿耿于怀，“假的”、“没领证”两句话五个字堵得他胸口发闷。
你说是假的，老子就要搞成真的！梅亦承愤恨地想。
“喂，你冷不冷啊？”梅亦承问身后的詹茉。
两人睡觉一向是背对着背的，冬天各睡各的被窝。
詹茉快睡着了，被他叫醒，心中不快，硬邦邦地回答道：“不冷。”
梅亦承掀开棉被，钻进她的被窝，一把抱住她开始动手动脚：“冷的冷的，肯定冷的，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詹茉不停地挣扎，呵斥道：“你干什么！”
梅亦承被她冷如冰块的手脚冻的一激灵，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别动，我给你暖暖脚。”
“不需要，放开！”詹茉话中带着些怒气。
梅亦承毫无察觉，还在嬉皮笑脸：“不要和我客气，都睡一张床睡这么久了。”
“别碰我！”
詹茉挣扎间一脚踹中梅亦承的要害，梅亦承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重要部位的疼痛让梅亦承恼羞成怒，伤人的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别给脸不要脸啊，都当了婊子了就别想着立牌坊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话一出口，梅亦承就有些后悔，似乎说得太重了。但是他横惯了，拉不下脸来道歉。黑暗里梅亦承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能等着她的回应。
詹茉坐起身，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对，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贞洁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睡的。”
詹茉说完就下床准备离开，梅亦承拉住她：“你别走！我……不准你走！”
梅亦承想道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想干什么？”詹茉冷声问。
“我……我不知道……”
詹茉挣开他的手：“那你就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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