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夏日,草长得很是茂盛,午后的微风拂过,夹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叫人心旷神怡。
薛沉烟骑在小马驹上,看着马场周围的风景,不知为何,总觉得此处的景象熟悉得狠,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不禁疑惑,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
细想了许久也未想出个什么,只是在转过头看向始终落后半步跟着她的梅如瑜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
恍惚间,她似乎又想起了自己为何会觉得此处的景色似曾相识。
她曾经梦到过这个马场!也梦到过梅如瑜!
梦里的她为了能够追着意中人去战场,特意而来这儿求梅如瑜教她骑马。
因为幼年摔下马的经历,她坐在马上有些害怕,一路都紧紧拽着缰绳。而她身后有个人始终落后半步跟着她、护着她,嗓音温和地教她如何处理意外状况。
只要他不说话了,她便就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回头看一次,看他是否还在自己不远处。
他还在,她就觉得安心。
梦醒时,薛沉烟没有记住那人的模样,只隐约记得他的眉眼很是温润,穿得也比常人厚实一些。
现在,她终于将他的模样记了起来,就仿佛时光交错,把她带回了梦中,让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薛沉烟几乎可以笃定,记忆中那个教她骑马,让她觉得安心的人便是眼前这位看似温文有礼,实际却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让人难以靠近的梅公子。
如此奇怪又真实的梦境,让她已经分不清梦里的那些场景到底是已经发生的过去,还是即将发生的未来。是她实实在在经历过的事情,还是真的只是她的幻觉。
梅如瑜见身边的女孩儿再一次神色怔忪地看着自己,大眼中满是茫然,他拍了拍马往前走了两步,同薛沉烟并肩而骑。
“薛姑娘?”梅如瑜微微转过头看着薛沉烟,眉宇间有些担忧,“可是身体不适?”
薛沉烟回过神来,才察觉到自己竟又直勾勾盯着人看了半天,她的脸几乎红到了脖子处,忙地移开视线,尴尬笑道:“无碍,只是刚刚一瞬间出现了一些幻觉,现在没事了。”
梅如瑜见她窘迫的模样,温温笑了笑,倒没再继续问下去,就仿佛方才薛沉烟没有盯着他的脸出神一样。
二人便就一边说着青州好玩的地方,一边往镜湖走去。
梅如瑜的嗓音温和,似天生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效用,虽总同人保持着淡淡的距离,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相反的,同他说话会让人不自觉的放松心情。
··············
便就在梅如瑜带着薛沉烟去镜湖的时候,马场又来了一群人。
这次来的是梅家二公子梅如意,同他一起的,还有六七个少年人,有男有女,皆是无所事事,吃自家老本的纨绔子弟。
有人不放心问道:“我说梅二,你说的那些马你大哥能让我们骑吗?”
还有人附和:“是啊!你大哥知道了会不会把我们的腿给打断?”
他们可是曾亲眼见到过梅如瑜让人揍闯了祸的梅如意,那下手,真真是半点儿都不留情。
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袭紫衣,眉目张扬,手中摇着一柄折扇,一双勾人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大大咧咧挥了挥手,“怕什么?又不是没被揍过,我这不也还好好的嘛?咱们骑了再说,那可是从西域买回来的顶好的马,性子烈得狠,要真驯服过后骑着就没什么挑战性了。”
听得梅如意的言论,立马有人揶揄道,“看来阿宝说的没错,你还真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类。”
梅二公子折扇一收就往那揶揄他的人头上敲过去,横眉竖目道,“你什么意思?”
他话音一落,旁边立马有人接口道,“简而言之,就是欠揍。”
此言一出,少男少女都笑成一团,煞是热闹显眼,惹得来来往往仆人纷纷朝着他们望过去。
可管事听到这声音,却是惊得抖了好几抖,“这惹祸精怎么来了?”
若说梅家最让人头疼的,还真不是刁蛮任性,嘴巴毒舌的小姐,而是这位梅家二公子。
梅二公子乃是二老爷的独子,虽长了副风流模样,却是个实打实的灾星。一个月不惹出两庄祸事来,就浑身皮痒痒。
他头疼地迎了出去,在看到跟在二公子身后来的那一群人时,更是觉得头疼得恨不能现在两眼一翻晕过去。
梅如意眼瞧见老管家一脸苦相,合起扇子不满道,“誒!老彭你见到你家二爷就这么不乐意吗?”
彭管事很想点头,但他敢肯定,只要他点头,二公子的扇子肯定会毫不犹豫敲到他头上来。
他眯着眼,让自己笑得尽量真诚一点,违心道,“哪里哪里!二公子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梅如意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四处望了一圈,斜着身悄声问管事,“我大哥呢?”
虽嘴上说着不怕被大哥揍,可真来了,他还是有些担心。
老管家如实道,“大公子陪着顾大人他们去镜湖钓鱼了。”
那就是说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
梅如意“唰”地一声收了折扇,冲着跟在他身后的人叫唤道,“走,马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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