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好想陆远舟能陪她过节……
快到地铁站的时候，陆远舟忽然又打过来，接通就问她有多想他。
纪瑶本能地抬起头左顾右盼，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手中的遮阳伞往下压了压，闷声闷气地回：“也没有多想，外婆在等我吃饭我得回去了，你不舒服赶紧去看医生，不许唬弄我。”
他又不说话了，咳嗽似乎有点厉害，听着都觉得难受。那声音在她耳边忽高忽低地响着，担忧的情绪藤蔓一般爬上心脏，终是忍不住又劝他，“老陆，你听我一回好不好，身体要紧。”
耳边忽然没了声，静得纪瑶心慌。
过了一会，身后有脚步声靠近过来，她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肩膀忽然一沉，鼻尖闻到熟悉的气息。
“老陆？”纪瑶欣喜转过身，一下子被他抱入怀中，鼻子撞到他宽阔的胸膛，低哑疲惫的声线从头顶传来，“是我。”
纪瑶仰起脸，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丁点的声音——他竟然不粘胡子还修了头发，帅得要命。
陆远舟被她呆愣的样子逗笑，抬起手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回家吃饭。”
说着，顺势拿走她手里的遮阳伞和红酒月饼，拥着她的肩膀朝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上了车，纪瑶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看他的眼神满是担忧，“你要不要紧？”
“吃过药了，没什么大事。”陆远舟勾了下嘴角，发动车子开出去。“怎么把头发剪了？”
纪瑶甩头，“方便打理。”
陆远舟回了句好看，专心开车。回到家，外婆已经做好晚饭，看到他格外高兴又进厨房去烧菜，纪瑶拦不住索性由她去。
拿碗给陆远舟盛了饭，纪瑶在他身边坐下，问他什么时候到的国内，为什么回来这么快。
“先让我把饭吃了。”陆远舟拿起筷子，好气又好笑。
纪瑶红着脸嗯了声，起身去厨房给外婆打下手。平时就她们俩吃饭，一荤一素一个汤加上陆远舟就有点不够吃。
炒好菜端出去，陆远舟已经吃掉了半碗饭，一头一脸都是汗。纪瑶忍不住笑，招呼外婆一块坐下吃。
老太太越看陆远舟越满意，吃完交代两句，带上钥匙往外走，“今晚社区活动中心有表演，我跟小区里的几个老姐妹一块去，瑶瑶你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知道了。”纪瑶囧了下，脸颊阵阵发烫。
陆远舟吃饱，放了碗筷拍拍她的肩膀，说：“一会跟我去看奶奶，我先去沙发眯一会。”
纪瑶含笑点头，吃完收拾干净桌子，转头去厨房洗碗打扫卫生。
都清理完毕，外边刚刚黑天。陆远舟躺沙发上睡得很沉，纪瑶喊了声不见他醒转，迟疑伸出手想要捏他的鼻子。想到他应该是刚下飞机，时差都没倒过来，又把手缩回来。
这么长时间的航程，他肯定累坏了。
八点整，陆远舟睡醒过来，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坐起，嗓音哑得更加厉害，“怎么不叫我？”
“见你睡得很沉，不舍得叫。”纪瑶把水递过去，嘴角含笑，“醒醒神。”
陆远舟失笑，接过来一口气喝完，起身去洗脸。
奶奶这段的精神状况有点不稳定，不知道是不是裕顺楼频繁上新闻的缘故，她似乎开始慢慢清醒过来。
接到表弟的电话，他当即抓紧时间把剩下的工作处理完，丢下助理在那边盯着，自己先赶回来正好明天过节。
下楼拿了车，丢在储物箱上的手机铃声大作。陆远舟拿起瞟了眼屏幕，见是家姐的号码，滑开接通，“正准备过去看奶奶，你怎么样，程豫大哥没给你添乱吧？”
“不提他，裕顺楼的商标到底是被谁注册的，姑爷爷今天找我，让我把商标交出来。”陆远航语气不忿，“有也不给。”
陆远舟嗯了声，放松靠向椅背，“是我注册的，向老恢复得怎么样，笔迹鉴定也该出结果了，剩下的那位证人有没有线索？”
“程豫说有线索了，让再等等。”陆远航的语气倏然缓和。
“那就再等等，你多注意身体，挂了。”陆远舟说完，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丢回去，发动车子。
纪瑶安安静静地坐着，脸上挂着淡笑，半点没有要打听的意思。
陆远舟端详她片刻，喉咙里滚出一声短促的笑，空出一只手敲了下她的脑门，把车开出去。
入了夜，郊区这边安静非常，圆月当空，车灯的光柱里扑腾着各种各样的小虫子，偶尔还有虫子撞到挡风玻璃上。
纪瑶一会看着窗外，一会转头看他，眉眼温柔。
车子停下，樊景明已经等在门外，神情激动，“哥，表嫂。”
“怎么样？”陆远舟站在车边，等纪瑶过来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你老师怎么说？”
“他说情况持续好转的话，随时有可能彻底清醒过来。”樊景明搓了搓手，转头往客厅走，“她认出程豫大哥了，把他给高兴得几乎天天都跑过来陪上一段时间。”
陆远舟笑了下，牵着纪瑶穿过客厅去后院。
天气闷热，老太太坐在院里纳凉，边上放着收音机，正咿咿呀呀地唱着她最喜欢的黄梅戏。
陆远舟站在廊下静静地看了一阵，收紧手上的力道，牵着纪瑶一块过去，“奶奶。”
老太太睁开眼，慢慢提起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小舟回来了。”
“嗯。”陆远舟点了下头，松开纪瑶过去拿了张小凳子坐到老太太身边，“奶奶，是我回来了。”
“回来了好。”老太太看看他又看看纪瑶，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小姑娘真俊，看着就乖巧可亲，跟雯雯差不多一般大。”
陆远舟偏头看一眼纪瑶，试探着问道：“奶奶，雯雯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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