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回到学校时，第一节课刚好结束。
她手里提着刚买来的蛋糕和奶茶，准备趁这点课余时间，先给夏凌送去。
明黛习惯挑了条位置靠里、人流更少的楼梯，不紧不慢往上走，一边用手机给夏凌发消息。
快要走到一班所在楼层时，不远处蓦地飘来一句——
“真烦！区区小明星真把自己当大人物！学校都快装不下她了！”
“可不是嘛, 她粉丝天天吹她低调，呵呵，学校里还有比她更高调的人吗？”
“人家厉害嘛，连校长老师都站在她那边，上课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
“……”
一个字都没提明黛。
但字字都在说明黛。
当事人明黛：？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恶评看得太多，当下明黛听了这些背后议论，也不痛不痒, 顶多有点好笑。
说话声传来的地方是楼梯相接的露台，附近几乎没有人，所以这些议论声颇为肆无忌惮。
可他们也就敢躲在背后说说了，没有一个人胆敢跑到明黛面前去嚼舌根。
恰好站在视线死角的明黛扯了扯嘴角，没打算绕道，径直迎上去。
这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乍听颇为理智地劝说起其他人：
“大家不要这么说，她的情况特殊些也能够理解。”
顾灵思？
明黛挑眉，停下脚步。
然后就听见那些言语攻击自己的人，话锋一转，开始吹捧起顾灵思来。
“学校这些傻子最近捧她捧得紧，哪里知道谁才是真正该捧的大人物？”
“灵思, 你就是太低调了, 但凡你把即将与宁四少订婚的事情传出去，那些想巴结你的人都能把教室门槛踏破！”
“那些目光短浅的人知道什么？也就追追星、看看剧了，又哪里明白我们灵思未来成了宁夫人, 才是他们高攀都攀不上的大树！”
“……”
明黛从那些吹捧里摘取到重要信息——
顾灵思要和宁疏订婚了？
几乎是瞬间, 明黛就想到了宁煦和那条长命锁。
该不会……
明黛隐隐有猜测，但不确定宁煦能做出这样疯的事情来。
她索性继续往上走了两步，鞋跟清脆踏着台阶，毫不避讳。
“谁！”
那些为了吹捧顾灵思作堆的人，蓦地朝明黛方向呵斥。
明黛不退不让，径直迎了过去，坦然得很。
那群人脸色微变：“明、明黛？”
一个个心虚得不行，摆明了是说坏话被当事人抓包的尴尬。
明黛放眼望去，只觉得这些人眼生。
反倒是以前常跟顾灵思共同进出的那几位一班学霸不见了踪影。
顾灵思的朋友们这是换了一茬？
明黛目光微顿，落在那群人胸口校牌上。
高三十九班。
基本都是十九班。
明黛所在的高三二十班是著名的吊车尾班级，班上都是成绩差的学生。
但是紧挨着的十九班，却是别名留学班，因为班上聚集的，都是拿钱进一中的富家子弟，成绩又达不到一二班的标准，未来计划走的是出国留学路线，连上课都以雅思托福为主。
想想刚才听见的“顾灵思将与宁疏订婚”的消息，那这些人围在顾灵思身边也就不奇怪了。
都是利益作祟。
唯独奇怪的是，从前顾灵思很清高，向来看不起这些人。
现在，顾灵思却被这些人簇拥着, 一脸的乐在其中。
明黛直直盯着顾灵思，好像窥见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顾灵思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子，又朝着明黛友好微笑：“去找夏凌吗？”
明黛并不接话。
这些人估计猜到明黛听见他们对话了。
短暂心虚尴尬后，傲慢又重新占据上风——
听见就听见了，难道明黛还能跟他们翻脸不成？
是的，明黛可以。
或许很多人遇见这种事，会选择避免尴尬，默默走开。
明黛偏不，她往那些人的方向走了几步，直接得不能再直接地询问：
“你们是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吗？”
一脸的好奇、坦然，活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到底是群高中生，脸皮薄，被明黛直接问得尬住。
顾灵思脸色僵硬了瞬，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眼，不得不站出来解释：
“明黛，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在说你。”
“‘区区小明星真把自己当大人物’……”仗着不错的记忆力，明黛直接将他们的话重复了遍，说完还故意反问，“不是你们说的吗？”
场面氛围顿时降至冰点。
有个男生索性破罐子破摔：“对！就是我们说的！你能拿我们怎么样？不过是个小明星，有什么了不起的？知道我爸是谁吗？”
就在这时。
一道凉凉的声音从台阶上飘落：
“哦，你倒是说说，你爸是谁。”
明黛看向来人，脸上顿时绽放笑意。
“凌凌，你怎么来了？”
夏凌特意往明黛脸上看了两眼，确定没发现郁闷和阴霾，终于安心。
随后没好气地瞪着顾灵思以及那群狗腿子，一步步从台阶走下：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有人这么能蹦跶。”顿了顿，盯着刚才那男生，“对，就是你，刚才不是要介绍一下你爸吗？怎么不说话了？”
男生瑟缩起来。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敢靠家世欺压普通背景的明黛，却不敢在家世强过他的夏凌面前吭声。
这种人，夏凌早已经见惯不怪，干脆朝着这些人的头目顾灵思集火。
夏凌翻了个白眼：“顾灵思，你真是越来越low了，以前我勉强认可你，但是现在嘛，呵。”
一声轻呵，释放无尽的嘲讽。
顾灵思脸色变得难看：“夏凌，说话不要太过分。”
“过分？”夏凌轻嗤，“过分的是你吧，以为快要跟宁疏订婚，身份地位水涨船高，所以人也飘了？但是你记住，就算你跟宁疏结婚，成了实打实的宁夫人，我夏凌也不是你惹得起的人，明黛更不是你可以随意冒犯的！”
夏凌面色冷冽，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灵思。
顾灵思死死咬着嘴唇。
那群跟在顾灵思身边的狗腿子大气不敢喘。
唯有明黛，丝毫没有要给面子的意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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