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他回答的很干脆，那感觉，就好像我问这个问题等于侮辱了他的人格一样。
我在心里切了一声，一个挖我眼睛的小人，在这拽什么拽，要不是现在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他，老子先给他一巴掌。
想想自己小时候还傻了吧唧的崇拜过张道陵，把他当成毕生为之努力的偶像，结果真相竟然是这样！顿时当初闯江湖那股劲都喂了狗。再也不想参合圈里的事了，不如坐办公室当个白领炒炒股啥的。
“你以前也姓张？”
张道陵摇头，给了我一个特别搞笑的回答：“我记得我生父姓杜。”
我翻看着族谱的手一顿。侧头瞅着他，“你姓杜？那就是说，你原本不是张家人喽？那这本族谱为什么有你的名字。”问完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这族谱上的人有可能彼此之间完全没有血脉联系，毕竟张道陵也不可能跟我是亲戚。
可是这也不对呀！花好年说，他们在实验室中提取过血液中的一段奇怪的DNA序列，如果完全没有血缘关系，那那段相似的基因又是从哪来的？
我把自己的疑问跟张道陵说了，他叹口气，指了指我手里的族谱。
“其实这上面的人，除了你跟你父亲外，全都没有血缘关系。但你跟他也不算是真正的父子，当年你要从地外之门出去必须借助阳间的肉身，所以王道真才给用了他外孙的壳子。也就是说，你现在用的这副身体并不是你自己的。”
“什么？！”
张道陵说的这几句话，简直一句一个雷。炸得我快要七窍生烟变成智障了。我烦躁的皱紧眉头，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我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我一时间真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答案。
“没有血缘关系？可那段相似的基因是怎么回事！”
张道陵的回答更让我惊愕，他说，“那段基因其实就是天焚，它是一段活基因，能够在人类的身体里自主完成复制分裂。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接种成功的，只有特殊的人才行。比如我们。而像他”张道陵指了指花好年的身体，摇摇头，“就不行。”
我听完他的话，重新看着手里的人皮书，摸起来就像滚烫的血液在指尖下滑过。一开口，声音就像水面漂的浮萍在随波逐流。完全没办法固定自己的思绪，只能被张道陵的话带入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所以，这族谱上面的人，其实就是所有接种过天焚，并且能成功活下来的人的名单是吗？”
张道陵沉默片刻，点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
“呵。”我笑了，感觉自己的嘴角有点疼，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所以说，世间所谓的张家人，其实就是一帮傻逼为了获得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不停的用自己身体做实验而诞生的怪物？”
我攥着族谱，高高举起。就像在看一个遗臭万年的笑话。就听张道陵字旁边说：“可是这一切都是由你开始的，你才是真正的原罪。无论是天焚，还是这双眼睛。”
我脸上嘲讽的笑容渐渐收敛。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天焚跟慧眼，在极阴之地做的梦里，我明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是小律让我获得了天焚的力量。
那么那双眼睛呢？是我何时得到的？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我看着张道陵眼眶里的银色眼睛，依旧觉得这双眼睛长在花好年脸上是那么合适，就像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可这双眼睛为什么会是我的呢？
我整理思绪，感觉现在还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把主要问题先弄清楚。
“我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可那时候是古代，你怎么发现从我身体里提起天焚的办法？”
张道陵说是因为那双眼睛。当时他用禁术换上了我的眼睛后，身体开始不断的溃烂，为了能一只用这双眼睛他开始抽取我的血液。注射到自己体内。后来发现，虽然身体的溃烂并没有停止，却意外获得了天焚的力量。
后来他凭借天焚的力量跟慧眼的能力。完全顶替了我的身份。因为我犯下过杀人罪，一直很少露脸，出行都会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世人。所以他也学着我的样子穿上斗篷，带着面具一辈子都在扮演着张道陵的角色，入戏到忘了自己的真正姓名。
如果抛弃了我被害者的身份，这个故事真的很可笑也很可怜。一个背井离乡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杀人犯，却是他梦寐以求的角色。
“可是拥有天焚者不是不老不死么，为什么下一个张家人诞生。上一个就要消失。”这里我用了消失，因为我知道，那些失踪的张家人并没死。只是在冰原一样的张家岭变成了冰雕。
“因为天焚力量的总数是有限的，只要接种了天焚，就会跟体内的天焚同生共死。与其说是下一个张家人诞生上一个就会死。不如说是天焚的力量从老一代传到了新一代。”
说到这张道陵看着那本人皮书，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像是一把刀锋利的刀子，在上面刻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纹路。
“这也是我冒着巨大风险也要复活的目的。如果再不阻止那个背叛我的守墓人。人间就会变成巨大的天焚试验场，所有人类、妖怪、灵体，都将沦为天焚的实验品。而你和我，也将不复存在。”
一下子问题的严重程度上升了无数个等级，我看张道陵的语气跟神态确实不像在危言耸听。不禁绷紧了脊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朝着心口的方向流淌。
不断出现的人妖结合的实验体，都是出于金禅组织手下，他们的目的就在制造出能完全接受天焚的载体，然后利用这一点。获得统治世界的力量。
可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张道陵都说了天焚可以用人工合成的方法不断再造，可是天焚的力量却是守恒的。永远只够一个人使用。就算制造出真正接受天焚的载体，不过也是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你也是为了阻止金禅组织？”原来金禅组织的幕后黑手就是七位守墓人之一，亏张道陵当年选这七个人是为了守住天焚的秘密，结果机关算尽还是被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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