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一下子站起了身，紧张地问：“生了？”
“生了！”基金会的小赵冲大家抱拳：“本人刚才生了一小子。来晚了一步，呵呵，我认罚，先喝三杯。”
他在我面前拿了杯子，自己倒满了酒，冲我笑笑说：“陈经理，恭喜！”
他是一语双关，我能听不出来？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恭喜恭喜！”
这是我的孩子！我明白。与马蓉颠鸾倒凤的结果就是我今天有了一个儿子，一个崭新的生命。我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心里涌上来一阵阵的酸水。
“同喜同喜！”小赵笑咪咪地喝了第二杯。他掉转头对老李说：“爹，我们一起敬陈经理一杯！他来了，我有儿子，你有孙子了！托他的福啊！”
有人就在一边打趣着说：“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小赵主任的儿子是陈经理下的种一样！”
食堂里嘻嘻哈哈一阵欢闹，大家都笑着看小赵喝酒。
柳红一把抢过小赵的酒杯说：“赵主任啊，你喜也报了，嫂子和孩子还在医院里，你不去陪他们，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我这不是高兴吗？”小赵一把夺过酒杯说：“小柳书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李金明今天有脸面对列祖列宗了，喝点酒，不应该啊？”
“那你喝吧！喝死你。”柳红拿起酒瓶使劲往他杯子里倒酒：“我等下就去医院看马蓉嫂子，看我不告你一状。”
李金明双手作个辑，求饶似地说：“小柳书记，千万别啊。我才当爸爸，在儿子面前是讲面子的。”
柳红放下酒瓶，盯着他的眼睛说：“喝了这一杯，就赶快回医院去。”
“好，好。”李金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陈秘书，你是大秀才，你来帮我儿子取个名字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我说：“取名字是父亲的专利，你的儿子，当然是你取。我一个外人，就是取个皇帝的名字，也没意思。”说着把一千块钱塞进他的手里：“小小意思，笑纳！”
李金明爽快地接下了，放进衣兜对我说：“兄弟有空过来，我们再喝一杯！”
我忙着点点头说：“一定一定。改天我去看侄子。”
柳大权大声说：“李金明，请客这么能就请陈经理一个人啊？难道我们都没得喜酒喝？”
“都有，都有。柳书记一定要坐上席啊。”李金明抹一把嘴唇，再次双手抱拳一辑：“百天啊，百天我摆酒。在座的可都要来。”
大家齐声附和，气氛再次高潮。
喝了三个小时。桌上已经杯盆滥籍，所有人都醉了，柳大权宣布散席。
我歪歪斜斜回到房间，吐了一地，眼一翻，晕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见柳红坐在我床边，拿着湿毛巾帮我敷着额。我一把抓着她的手，哭了出来。
柳红拍着我的背说：“大男子汉，哭什么哭啊。”
我还是哽咽着，我知道这个秘密对她来说，已经不是秘密。柳红冰雪聪明的女子，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秘密。何况，初为人母的马蓉，只会把这个喜悦告诉她。
“你救了他们一家！你知道不？”柳红沉静地说：“没有子女，李金明的腰杆子从来就没挺直过。一个男人，整天阴气重重，现在还好，老了怎么办？
我无言。
“像他们家这点破事，在我们乡里，也不算怪事。养儿防老，乡下人，没有儿子，是不行的。”柳红起身从脸盆里捞出一条毛巾，转过身来说：“你这是行善积德。知道不？”说完自己先吃吃笑起来。
我好一阵尴尬，分明可以感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柳红又不相信地看着我说：“真是你的？”
我不敢肯定地点了一下头。羞惭的颜色爬上了我的脸，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柔弱无助。
“在山里，这不算丑事！”柳红安慰着我：“只是以后你就要多注意一点，毕竟，你不是山里人！”
我只能点头。
“你没事了吧？”她问我，拿掉我额头上的几根头发。她的样子很安详，有一股暖暖的母爱流淌在她的周身。
“枚竹就住在隔壁我房子里，要不我叫她过来陪你说说话？”
我摇摇头。我现在谁也不想见，我只需要安静。
如果这个孩子确定是我的，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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