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年初,云中书坐在厅堂里,听着家里几个管事、掌柜前来报禀这一年来的账目收入,越听越心烦,旁边的云娘子卜玉英倒还镇定地仔细听着,不时还问上几个问题。
跟往年相比,云家的两个庄子上的收成还不错,但城里的几个铺子的生意就差得远了。
当听到云家珍玩店亏损严重的时候,云中书忍不住往身边的几上拍了一掌:“怎么会这样?”把茶碗震得“叮当”乱响。
珍玩店的席掌柜略带委屈的说:“今年不知何故,店里掌眼的季师傅看走眼了好几次,结果到手的古玩全是赝品,当然卖不起价来。”
“是不是那季老儿跟人串通一气,故意弄些赝品来倒咱云家的招牌?”
“不会吧,季师傅打十来岁起就在店里做,至今已经快五十年了,多少人重金想撬他去帮忙他都不去。”其他知晓季师傅为人的掌柜都点头附和。
席掌柜和季师傅是多年的老搭档,起先是为卜大官人做事,后来这店就当做女儿的陪嫁给了卜玉英,他们就成了为云家做事,其他几家店铺莫不如此。
云中书脸上变色,又问靴帽店的麻掌柜:“那你店里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也进到了假货吧?”
麻掌柜陪笑说:“那倒没有,跟我们店提供原材料的上家,往来的都是老客户了,货的质量没问题。”
“那为什么赚头那么少?”
“因为夏天的时候,街上斜对过新开了一家靴帽店,同样的货色他们家硬是要比我们家的便宜不少,于是抢走了不少老主顾。”
“同样的货色?是不是他们的材料用得比我们的次,所以便宜?”
“不是。我派人去买了好几种回来比较,材料做工都不比我们的差,有些甚至更好一点。”
“这就怪了。我们家的已经是微利经营了,怎么他们的还更便宜,那赚什么呀?”这话是卜玉英问的,当然麻掌柜答不出来。
“你们的也是遇上了对手了?”云中书恶狠狠地瞪着绸缎店的强掌柜,强掌柜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是的,云大官人。”
“也是卖得比我们的便宜?”
“那倒不是。只是,他们家店里的锦缎匹帛料子花色时新,有好些甚至在这楚州是独一无二的,连我干这行这多年的人,有些衣料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这些,他家店里都有。”
接下来,纸笔店的贾掌柜也说店里遇到了跟强掌柜他们差不多的问题。
云中书站了起来,在厅中开始踱步:“我总觉得好像这些都是针对着我来的。”
卜玉英忙道:“官人多疑了,生意场上竞争激烈,犹如战场,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个对策。”
麻掌柜也点头说:“那店也不是针对我们一家,今年下来,有好几家靴帽铺已经关门大吉了……”
“我呸,你是说,我们这样还没倒闭的已经算是运气了?”
麻掌柜不敢接话,心里嘀咕:“能坚持到现在,当然是运气了。”
卜玉英见丈夫怒气冲冲,急忙安抚地冲麻掌柜使了个眼色,跟云中书说:“官人,别说气话了。这一年来,多亏几位掌柜管事尽心尽力,才保住这一年的收支平衡。现如今,我们只能想方设法,先保住我们云家老店的地位,再探听对方的路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几个掌柜听完这话就不住点头,云娘子说的话在理。
听了卜玉英的话,云中书才重新坐了下来,跟众人商量起新一年的打算来。
可是,似乎是应了云中书的预感,事情发生了。
这天,云记珍玩店来了一个客人,是一个双脚带泥、腰束草绳的小后生,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青布的包裹,放在了柜台上。
席掌柜知道来这店里的客人绝对不能以貌取人,村夫野老拿来的,也许是不出世的宝物,衣着光鲜者带来的,也许是一看便知的赝品,于是客气地上前招呼:“小哥,你来了。”
那后生听见席掌柜的话,先涨红了脸,嘴里囔囔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我在山上挖药,一挖挖到了这个。”说着便解开了青布包裹上结着的疙瘩。
里面用树藤缠着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席掌柜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西瓜大小的泥团,泥团上面露出一个物件来。
席掌柜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泥土中露出的物件是一个龙头,那龙头怒目圆睁,张口吐舌,威风凛凛,席掌柜知道遇上好东西了,就忙招呼后生到店后面的房中去坐,同时把季师傅请了过来。
季师傅一看那龙头,双手就有点颤抖,问那后生:“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那后生紧张地说:“我在山上挖药,一锄头下去,就觉得不像是挖到石头,想起原来村子里的人在山上曾经挖到过古老的铜钱,我就用手去刨,怕弄坏了,就连着土一起刨来了。噢,一起刨出来的还有这个,”那后生就在树藤下面翻找,翻出两个贝壳来,“这两个贝壳我拿树叶擦了一下上面的土。”
季师傅接过两个贝壳,开始翻来覆去地瞧,不住地点头。
席掌柜和那后生紧张地看着季师傅的动作。
季师傅放下手里的贝壳,指着那团泥:“把这东西上面的土洗洗干净,让我仔细看看。”
那后生紧张地一把抱住了树藤裹着的泥团:“我大伯告诉我了,不能洗,要用树藤拴好这宝贝才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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