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天空之下, 到底有多少往事呢。
雪莱并不能历数自己所有的过往，但是那一天晚上吃的羊排味道格外不一样。不能说自己食之无味，也不能说味道千姿百态，但是……
真的很奇妙，很奇妙。
就着豆面包吃完了碳水+脂肪的催肥大餐, 雪莱心里却空落落的。她抱着豆面包，在想着这个世界的卢伽尔又会是什么样的。
虽然跟她真的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是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他还是之前那个不苟言笑的模样吗，还是稍微会跟人沟通了一些呢。
这次跟金皮卡他妈妈的婚姻会顺利点了吧？
……
“主神？”
阿伽的话让雪莱醒了一些, 又微微笑了起来：“嗯？”
“没什么, 只是主神看起来……我没有打断主神的思路吧？”
“没有。”
雪莱站起来, 伸了个懒腰：“本身在吃饭的时候走神也不礼貌啊。”
阿伽嘴张了张, 本来想说一句主神无须对人类有什么礼仪，不过这种无言的规矩本身就不在雪莱的行事风格之中。银发的主神迎着风，回过头, 忽然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今年的冬天，我想休息——你没问题吧？”
“？！”
黑发的王有些猝不及防：“这……”
这是为何啊。
阿伽那一瞬间有点彷徨, 但是看到雪莱的双眼之后瞬间明白了雪莱的意思。
漫长的冬季之中没有其他需要忙碌的地方, 可以说是一个悠长的假期了。之前雪莱忙着和阿伽筹谋各种各样的事情, 忙着把摇摇欲坠的基什拉回正常轨道，所以不休息也是很正常的。现在的基什已经被定好了发展的轨道, 冬天又是最清闲的时候, 雪莱想要休息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
而且……只是一个季度没有主神的亲自指导, 阿伽可以体验一下自己亲政的感觉。
“你也好好想想看, 基什来年要有什么样更短暂、可以实现的计划——还有更长远的，对基什自己和其他城邦都大有裨益的宏大目标。”
雪莱问：“好不好啊？”
她跟哄小孩子一样，让王又尴尬又有那么点好笑。
“好。”
阿伽也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回了回去：“主神说得都好。”
直到提出这个休眠的要求之后，雪莱似乎才想起自己并没有给阿伽看过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她把阿伽拉进神庙里，把其他人赶到一边，关上门。
“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阿伽心如鼓擂，口干舌燥，咬着嘴唇，总以为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背过手去，本来暗搓搓地在想着会有什么好东西或者好消息来着。
反正在这个时代，神与王，又或者神与人之间的隔阂虽然存在，但是神看中人间的勇者，向其求爱，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比如乌鲁克的大女神伊南娜，就对拥有盛名的勇士、乌鲁克的恩吉尔伽美什。这么看来，他同样拥有神的血脉，也同样是王，虽然并不是城邦内最强悍的勇士，但是脑子……
他正想着，忽然眼前闪了一闪，让眼睛有些受不了。
而在用手臂挡住了那片反光，适应了之后，才发现……
一条大蛇尾巴出现在了他面前，而蛇尾巴上头，长这他城邦的主神。
这孩子不会吓傻了吧。
阿伽看起来呆呆的，惊讶诧异的同时，表情还有那么点失落。雪莱有些无法理解这两个表情怎么同时存在还融合得那么好的，但是现在看着，就让雪莱觉得自己的蛇尾巴太吓人了。
看把孩子吓得。
雪莱也不敢靠过去，怕阿伽出事儿。心里琢磨着怎么给阿伽做心理建设的时候，阿伽自己回过神来了。
还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口气听起来超幽怨的！！！
在雪莱忧心的注视下，阿伽挠挠头，这么说：“原来主神是想告知自己的神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吗？原本可以不搞这么大阵仗的。”
“……？？？”
雪莱甩甩尾巴：“阿伽，我可是蛇哦。”
“蛇不是满大街都是吗，晚上尤其多。”阿伽可平常心了：“主神若是因为自己神体与蛇有关，那么略有些庸神自扰了。”
“……”
雪莱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阿伽，你……连一点惊讶诧异都没有吗？”
“的确有，但是……”
阿伽坐了下来：“有些意外主神要把神体的形态展现给我，因为这对于主神来说并不是必要。”
人类对守护自己城邦的神的了解不需要那么细致，态度只要顶礼膜拜就好。神体本身也不是神会展现给人类的东西，因为真实的形态到底是什么，是否会影响到神的威严和统治，都是需要考虑的。
比如若是形态太过可爱，会让人无法保有尊崇之心；又比如弱势形态太丑，会让人……
总而言之，神很少这样。
但雪莱又不是一般的神。她希望自己与这个城邦互相信任，所以秀一下也没什么。
阿伽的逻辑是相当自洽的，至于他为什么觉得蛇不可怕，满大街都是……
“两条河流之间的人早在很早以前就要学习和自然生物共同相处了，哪怕现在聚集在城邦之中，却也不都是只有人的。”阿伽说：“人生于万物之中，自然要用平常心对待万物——蛇虽然不那么受欢迎，但是蛇迅猛、敏捷，擅于潜伏，有的还有毒。作为战士是非常优秀的生物，与其惧怕，不如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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