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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海阁小说网 >> 三国之在祀与戎 >> 第84章 士族之蠹

第84章 士族之蠹 2/2

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陟罚臧否不宜异同。事大众而数摇之则少成功,藏大器而数徙之则多败伤,烹小鲜而数挠之则贼其泽,是以刑罚不时则民伤,教令不节则俗弊。以公共为心者,人必乐而从之;以私奉为心者,人必咈而叛之。

显然风水轮流转的外戚宦官集团争权以及被殃及池鱼的朝臣名士,浑浊之世奸邪横行,或有出淤泥而不染者坚守道义,但更多的则是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淈其泥而扬其波,哺其糟而歠其醨,犹如胜天半子祁同伟,任何人的个人命运在权力格局倾轧下都显得微不足道,曾经想要兼济天下的理想者被现实压弯脊梁匍匐在地后还是选择了独善其身。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周礼与儒家仁义在于宣化承流经纶济世,经有正义律有明刑,明于五刑以弼五教。

不过耳食之言谬种流传,更何况薪尽火传继往开来,字经三写乌焉成马,晋师伐秦三豕涉河,道传九流同源异派,龙有蛇之一鳞而不害其为灵,玉有石之一脉而不害其为宝,默守陈规或是离经叛道,以矢人惟恐不伤人而函人惟恐伤人,苍黄翻复云诡波谲孰能分辨?

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皆为守正之道,不过道失于近则祸及于远,政缪于上而民困于下,肉食者鄙利益熏心目光短浅,难以防微杜渐而禁于未然,积深日久以致成难返之势,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积爱成福积怨成祸,堤溃蚁孔气泄针芒。再者修行之道玄妙非常,旁门左道诡异莫测,又岂是一言堪以蔽之!

志正则众邪不生,心静则众事不躁,思虑审定则教令不烦,亲用忠良则远近协服,口腹不洁致病之因,念虑不正杀身之本。虽大匠不为拙工改废绳墨,羿不为拙射变其彀率,秉承齐家治国理念而为王朝基石的儒家门阀,已然成为危及朝廷统御天下的蠹虫,士族名流群英荟萃间或许惊才绝艳明德惟馨,纵有王佐之才鬼神之谋,能运筹帷幄千军辟易,行止抉择间却也多以家族兴亡为念。”

元宵默然,世间森罗万象永远不会像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天行有常而人心难测,难怪成大事者虽占卜卦算而从未抱令守律奉命惟谨,常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意图掌控命运的人总试图将前者演化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在这更加唯心的世界中,信念与认同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所在。

水浒间有两人最为迥异而同归,便是花和尚鲁智深与黑旋风李逵,皆为后世称为活佛,鲁达率性而行不拘小节,生杀予夺极有分晓,禅杖打开危险路,戒刀杀尽不平人,而李逵恣意妄行杀掠随性,为善为恶彼俱无意,以其行事不为道德律法束缚,无善心亦无恶念,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般。

当然元宵见此也有些遗憾或者彷徨,在饥馑荐臻祸乱相寻的汉末乱世间,闪耀的能臣谋士多是世代簪缨冠盖相属,弘农杨氏汝南袁氏,琅琊诸葛河内司马,颍川荀陈钟郭江东顾陆朱张,士族门阀察举福荫犹如过江之鲫,地主豪强征聘辟除更是不计其数,结党聚群比居同势,攘权夺利而又同力协契,曹魏招贤而亡于内,东吴分权而亡于外。

大争之世群雄纷争,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人非草木总不免牵扯其间,何况自己这便宜师父显然匹夫不可夺志,他日骤起乡闾捋臂揎拳,捐家室誓徒旅,星星之火遂成燎原,蹈锋饮血侵掠州县,元宵定然难以独善其身而坐视张角身死及太平道统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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