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无法弥补
这一队人马正是凌华公主带着萧沐灵去城外的灵华绣庄，马车外紧紧相伴骑马的是萧念悠和秦王，以及一些侍卫。
萧沐灵望着马车外各种新奇的事物，不停的缠着凌华公主问这问那，凌华公主温言细语，不厌其烦的给萧沐灵解答。
不时萧沐灵的童言稚语传到马车外，落在秦王和萧念攸的耳朵里，引得马车外面的人也笑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难得见到凌华公主如此开心，听着凌华公主悦耳的笑声，秦王心中说不出的愉悦。
自从知道了这个凌华公主并不是自己从前的妹妹，而是自己爱慕之人的灵魂后，秦王就感到这是上天给他的怜悯。
秦王时常梦会想，如果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像现在这样畅游在广袤的原野之上，自由自在，不用去管那些凡尘俗事，不用去理会那些人伦礼节，就这样永远永远，那该多好。
萧念悠心情却很是复杂，此时的他骑马跟在马车旁，小心地守护着马车里的人，望着眼前的长路，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这个美丽的女人，如果不是公主那该有多好。
凌华公主一直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受，时而觉得凌华公主很熟悉，娴静优雅，像自己的某个亲人；时而又觉得这个女人很陌生，威严肃穆，高高在上。
她对灵儿的细致关怀，饱含热情，虽是干娘，却犹胜亲娘，甚至让他觉得这个女人的灵魂中似乎有她的影子。
对，是有林绯的影子！可是，她们终究不是一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红颜已逝，萧念悠知道，林绯肯定还恨他，这是他罪有应得的，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然而这一切却又不可能回头重来，已经再也无法弥补。
当萧念攸从凌华公主的眼光中看到这点影子的时候，那种感觉他觉得好熟悉，似曾相识，很温暖，很舒心。
然而当这双眼睛对着他的时候，却又换上了另外一幅神情，高高在上的，轻蔑，不屑一顾。
马车在官道上不徐不疾的行走着，不远处的小阳山已经映入眼帘。
远远望去，小阳山犹如一个蹲着浣纱的秀女，长长的披着碧绿的纱裙，正在秀水河边浣纱。小阳山上郁郁葱葱，隐约之中能看见有黄色的寺庙坐落其中。
山岗之下有一大片房舍，好一个不小的庄院。有一条小溪蜿蜒盘旋的穿过庄院流向远方，并交汇于秀水河中。
这座庄院原是萧家的一处废弃的农庄，前不久萧念悠听说凌华公主找地方想要办绣庄，收留流亡的妇女儿童，因此将此处庄院献了出来。
农庄废弃已久，经过这几个月的修整和改造，现在已经完全改造成为了一个规模宏大，从原料生产，到成品完成，一条线到底的大绣庄。庄外一大片地方已经改造成桑田，种植这一大片桑树。
现在庄子中加上原有的人口，大概有两三百人，绝大部分都是妇孺。
庄园中，有养蚕坊，煮纱坊，晒纱坊，染纱坊，纺织坊，裁剪坊，还有锦绣坊，还有学堂，凌华公主专门从宫中太学之中聘请博学之士为绣庄中的孩子教授功课。
“干娘，我们就是要去那里吗？”萧沐灵从马车之中望着小阳山的方向。
“是的，那就是小阳山，山上就是灵泉娘娘庙，下面那一片房舍就是咱们的灵华绣庄。”凌华公主扶着灵儿指着马车外。
“干娘，绣庄是做什么的啊？”萧沐灵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绣庄里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他们种桑，养蚕，纺纱，织布，最后做成灵儿身上的衣服。”凌华公主耐心地解释。
“灵儿身上的衣服，就是他们做的吗？”萧沐灵一脸正经的问道。
“是呀，灵儿身上的，干娘身上的衣服，都是他们做的。”凌华公主笑道。
“嗯???干娘，他们的家呢？为什么无家可归呢？”萧沐灵想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问道。
“他们的家没了，家人也没有了。他们想回家，可是他们都没有家可以回去。”凌华公主喃喃的道。
萧沐灵明显地感到凌华公主情绪开始低落，便不再问下去，改口问道：“干娘，什么是桑呀？蚕又是什么呢？”
萧沐灵故意抬起脸，一脸好奇的问道。
凌华公主抱起灵儿，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说道：“这桑呀，是一种小树，它可以长出桑叶，桑叶呢就是喂蚕宝宝的食物。这蚕呢，是一种很有用的小虫子，吃饱了桑叶，它就能吐出长长的丝线，这些丝线经过工匠处理，就能织布做衣服了。”
“哦，这样呀，干娘，灵儿吃了桑叶能吐出丝线吗?”灵儿好奇的问道。
“嘻嘻，咱们的灵儿也想要吐丝做什么呢？”凌华公主好奇的问道。
“灵儿也要像蚕宝宝一样，吐出丝来给干娘做件衣服。”萧沐灵一脸认真的答道。
凌华公主一把揽过灵儿抱在怀里，眉眼里温柔至极，笑道：“灵儿吃桑叶吐不出丝的，不过呢，灵儿直接拿布就可以做了，等回去了，干娘教灵儿做好不好啊？”
“恩！”萧沐灵眼睛闪烁有光，郑重地点了点头，“灵儿要给干娘做很多很多衣服。”
凌华公主摸着萧沐灵的小脑袋道：“好，等灵儿长大了，给干娘做好多衣服。”
马车一直到了庄内才停下，早有庄内管事的齐叔带着几个妇女和几个衣衫陈旧的中年汉子在那等着了。
齐叔年纪大概五十多岁，是这个绣庄的族长，几个月前，倚天城大旱，齐叔一家实在撑不下去，加上还有些力气，便从倚天城逃了出来，可是不想，半路上儿子生病死了，他的老婆也因为伤心儿子之死，日夜哭泣，到底哭瞎了眼睛。
齐叔以前是个木匠，为人忠肯老实，办事公道，很受大家爱戴。
知道凌华公主今天要来，齐叔早已带着众人等在了绣庄门口，看着远远的有一队车马过来，便知道是到了。
等看得清来人，齐叔几步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喜色，连忙给秦王、凌华公主等人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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