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乖。
脱口而出的亲昵词汇，是他未曾听过的，未曾感受过的。
他的喉间被石头梗得满满的，刚才得到的片刻温暖尽数散去，只剩下刻骨的寒冷。
好几秒，泽阳强迫自己咽了咽嗓子中不存在的石头。
他扯出一个惯常的，乖巧的微笑，轻轻摇醒了章之杏。
章之杏揉了下眼睛，看见他的瞬间瞪大眼睛。
她后退了几步，有些迟疑，“昨晚？”
泽阳愈发心里闷得厉害，他强笑道：“你忘了？”
章之杏低头沉吟了几秒迅速起身。
她面色冷淡地开始换衣服，语气严肃：“昨晚的事情我会当做没有发生的，为了补偿，我会额外帮你推荐几部影视资源，以后我们也会是合作良好的伙伴。”
泽阳钻进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他的面上却依旧是甜蜜且乖巧的笑意，“我不需要这样。”
章之杏将连衣裙的拉链拉上，转头道：“再加两部国民级综艺的常驻嘉宾。”
泽阳笑意淡了，想要打断她，“章之杏。”
章之杏继续道：“很抱歉，我昨天确实冲动了，你需要的资源我会尽力争取的。”
泽阳没了表情，“章之杏。”
章之杏看向他，顿了几秒，又道：“我会找人排查摄像头，一旦发现有——”
“章之杏！”
泽阳终于怒吼出声，一把将章之杏拉扯到了床上。
他黑眸怒睁，脸色阴沉，“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卖身换资源的□□？”
章之杏微微蹙眉，仿佛在疑惑。
泽阳被这样的表情刺脑子空白。
他只觉得脸上一股热气上涌，眼睛干得像掉眼泪，胸被钝器击中。
他一动不动。
章之杏一推便将他推开了。
她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泽阳抬脸看着她。
他的黑眸失去了光彩，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泽阳嘴巴一张，几度发出哽咽的声音，最后，他只剩下了一句话。
“我没有。”
他的嘴角又扯出了难看的弧度，像往常一样想要露出个讨巧的微笑。
泽阳拉住章之杏的手，笑得比哭还难看。
章之杏看了眼面板。
【泽阳好感度：90】
【爽度：78】
她心下有些诧异。
爽度升高不会降落，但是好感度会起起伏伏。
所以她刚刚就想过这波操作会掉好感，但是先把爽度刷上去要紧。
可是，泽阳竟然一点好感度都没降？
这还是原书中那个眦睚必报的黑莲花吗？
章之杏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她伸手将泽阳的泪水揩了干净，换了个话题，“你饿吗？我下面给你吃啊？”
泽阳鼻子红红的，摇了下她的手。
这是饿的意思吗？
章之杏起身走到客厅。
泽阳像变成了她的尾巴似的，跟得紧紧的。
章之杏拿出手机一看，不知何时已经关机了，她打开手机，只见一连串未接电话提示弹了出来。
都是梁耀的。
章之杏“啧”了声，她昨天利欲熏心，早就把梁耀扔脑后了。
算了，等待会儿再回电话吧。
她将手机放到桌面，走到流理台开始烧水。
没几分钟，趁着白烟袅袅，章之杏动作利落地下了一把面，顺便打了两个鸡蛋。
“嗡嗡嗡——”
桌面的手机响了。
章之杏一回头，只见泽阳看着她，乖乖巧巧的，“我帮你接电话吧？”
要遭！
章之杏还没反应国哀，泽阳就已经接了电话，并且点了外放。
“章之杏你一晚上都没回来也没接电话！”
梁耀的抱怨声充满了委屈。
章之杏动作僵硬地看着泽阳手中的手机，仿佛在看着绑匪手中的人质一样。
“我是泽阳。”
泽阳回道。
事情要遭。
果不其然，梁耀沉默几秒，迅速爆发了起来：“你怎么会拿着她手机？！她现在在哪儿？！”
章之杏关了火，就要走过去把手机夺过来。
泽阳对上她的视线，黑眸弯弯，眼睫上还有未擦干净的泪珠。
他声音轻极了，“今天公司开会，章姐姐是主讲人，手机放在会议桌上。”
梁耀顿了几秒，又问道：“昨天你们在一起？”
泽阳一手攥紧了些，他笑道：“没有，她接完我出来就去公司了。”
梁耀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说辞，只是语气冰冷道：“以后离章之杏远点。”
“嘟嘟嘟——”
手机只剩下挂点的忙音。
泽阳将手机递给章之杏，看不见的手攥得指节苍白，“章姐姐怎么了？”
章之杏一时无话，转身进流理台递出了两碗面。
素白色的面撒着些许葱花，溏心蛋鼓鼓囊囊，看着美味极了。
泽阳捏着筷子，朝着章之杏笑道：“章姐姐的面做得真香。”
随即，两人挑起面条开始吃早餐。
一时间，只剩下了碗筷碰撞和进食的声音。
吃饱后，只见泽阳也放下了筷子，碗中央剩下了溏心蛋。
章之杏微微蹙眉：“你不爱吃？”
泽阳身体一僵，立刻笑道：“没有，留着最后吃。”
接着，他就用筷子夹起蛋要松紧嘴里。
霎时间，浓稠的带着些许腥味的蛋黄充满了口腔，泽阳几欲作呕。
章之杏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迅速扯出五六张面巾纸，两手捏住了泽阳的下颌，“吐出来。”
泽阳被捏到痛楚，结果纸张吐了出来，眼里蒙了层水雾。
良久，他身子一阵发抖，“对、对不起。”
章之杏轻声道：“不想吃就别吃。”
泽阳面色苍白，大滴大滴冷汗渗出了脸庞，他像是呼吸困难一样大口呼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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