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两把枪对着文木。
文木手里也是两把枪，可这时全指着虎头。
文木左眼瞄了一下林晋。林晋笑说：“别琢磨了，你一动我就开枪！没跟你逗！”
“林晋，有话好说，犯不上这样，你想要什么？”
“我姐林依的下落。”
“我知道你在找你姐，一开始你就跟我说过。现在周恋找到了，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
“我还要她的命！”林晋脸沉似水，一指周恋。
“怨有头，债有主，周恋可没碍着你什么。”
“记得我说过我一直在国外、最近刚回来的事吗？”林晋道。
“那又怎么啦？”
“那儿确实是另一个世界，是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人想象不到的地方。说白了吧，我是在大狱里呆了20年刚放出来。”
“现在看来倒也不奇怪。我奇怪的是，这会儿你干嘛跟我扯这蛋？”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她的命吗？”林晋下巴点了点周恋，“有什么人或东西是你宁愿舍了性命也要去保护的吗？我有。她就是我姐，林依。20年前，我家住在重庆乡下的一个小县城里。有一天，一个混蛋欺负我姐，我砸死了他。我是成心的，就是要他死！我姐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要是敢碰她、伤害她，我都会让他用生命付出代价！”
“你就是为这个杀了司马？因为她伤害了林依？”
“难道他不该死吗？！为了钱，他把一个人孤伶伶地赶了出来，有家不敢回，有父母不能认，没有亲戚、没有朋友，甚至没有熟人，这和放逐在蛮荒之地有什么不同？你想象过那是一种什么日子吗？看着另外一个人取代了自己所有的生活，你能想象林依内心的感受吗？在牢里的20年，我读了很多书，但更重要的是，我从其他囚犯那里学到了更多东西，那是你们四年大学所学不到的。照我以前的想法，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司马的。我让他痛痛快快地死了，算是便宜了他！”
“你他妈的疯了！天底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依这种情况，你完全可以去报警，姜浩和司马以暴力威胁林依，已经触犯了法律，法律会惩罚他们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法律会宰了他们吗？可他们这样做，和杀一个人有区别吗？！”
“那么于泉泉呢？周恋呢？她们不过是被人利用了，难道也该死吗？”
“是的，你会说她们只是为了名利，当了别人的枪。但是对我来说都是一样，谁想取代我姐，谁就该死！”
“那么现在的林依四代梁若呢？还有姜浩，你是不是已经把他们都杀了？”
“林依四代，哼，昨晚已经去向阎王报道去了。至于姜浩这王八蛋，我想就留给警察去收拾他吧，这么多命案我都做了手脚，按在他头上，还愁警察不赏他一颗黑枣？！”
周恋失踪后的一幕一幕，在文木脑子里走马灯似地转。有的已经明明白白，有的却还看不分明。“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的。我在第二次见现在这林依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我姐，她是假的。”
“对，我想起来了。记得我当时问你，连你父母这么多年都没怀疑过，你凭什么就那么肯定？你说那是你的隐私。你说，无论过了多久，有些东西都是无法改变也无法伪造的。”
林晋沉吟了一下，显然是在合计什么。接着道：“好吧。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索性全都告诉你吧。我和林依表面上是姐弟，事实上是恋人。”
文木吃一惊：“啊？你这个人渣，真够变态的！”
林晋淡淡一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四岁那年，我妈得病死了，林依的妈妈带着她改嫁了我爸。我和林依名义上是姐弟，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我爸是个酒鬼，而林依的妈妈、也就是我后妈，是个赌棍，为了打麻将什么都可以不管，他们凑在一起可真是他妈的天作之合。我姐比我大两岁，从小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比一般的亲姐弟都要好上百倍。十六岁那年，我和我姐偷吃了禁果。但在我们那种小地方，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这种感情仍然是大逆不道。我那个酒鬼爹知道后，把我一顿乱棍打了出去。而我姐也在城里臭名昭著了，几乎全城人都知道了她和自己的弟弟乱伦。后来有一次，我和林依幽会的时候，被我们家人逮到，我被打急了，一砖头砸死了正毒打我姐的一个堂叔！我那时杀心极重，常常有一种想象：在大街上当街架上一挺机枪，把他妈的全城的人全突突了！你不知道他们那一个个肮脏的嘴脸是多么的恶心！
后来我进了大狱，我姐也在家里呆不下去了，到了重庆。这一晃就是二十年。
我从大狱出来以后，知道我姐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我想，她可能一直都在等我。后来，我见到了现在的这个假林依梁若。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当时激动得要死！想象我们会像电影里那样抱头痛哭亲热缠绵。可是当我像一团火一样扑过去的时候，那个假林依吓得像见了鬼似的！她当然不会知道我和我姐的真实关系。我姐肯定不会说，我的父母，呸！那对狗男女，他们一直觉得这是他们的耻辱，自然也不会说。我们家那个地方在一个深山窝里，闭塞得很，到现在也没几家有电视机，可能也早把这几十年前的事给忘了。所以，这个秘密只有我和我姐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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