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绕了近一个小时,韩奇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了,举目望去,满眼都是黑森林。山势也越来越险,布满暗谷断崖,三人互相扶持,小心翼翼地跟着白衣教徒。如果没有那几个教徒在前面引路,恐怕三人早就摔入万丈深渊了。
“这里是不是猿渡峠?”韩奇问。
“正是,我们叫做神猿峠。”走在后边的教徒答道。
这个地名取得很形象,这种地方,平常也只有猿猴才会来。韩奇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十分荒诞的想法,神猴教里是不是有很多猴子?或者那个教主长得就像一只猴子,和那个跟踪他们的神秘人差不多?
想到那个神秘的跟踪者,韩奇心里更加不安了,这个人是不是还在尾随着我们?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可是除了羊肠小道外,剩下的就只有黑漆漆的大山了。
“就快到了。”越过一道山岭,天木说道,好像为顺利完成教主的任务而松了一口气。
这里的山形变缓,像是到了山岳的峰端,远远看到山顶上有火光,还隐隐传来咚咚的鼓声。韩奇不解地看着天木,天木笑道:“教友们正准备仪式欢迎你们呐!”
“我们只是几个学生,教主那样客气,真让我们受宠若惊啊!”美枝子说道。
“不,我们对每一个来到教内的兄弟姐妹都是同样欢迎的,大家相亲相爱,这里便是人间极乐。”天木虔诚地双手合十。
一块平地上燃着篝火,一群穿着同样白袍的男女围在火堆四周,手执手鼓,跳着古老的日本舞,一边还唱着带有北海道方言口音的歌谣,发出欢乐的呼喝声。
当韩奇他们走近时,全体教徒都向他们拥来,分列在两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这些人大多是中青年,有几个还是容貌颇为靓丽的年轻女郎,搞不懂她们为什么要加入这个苦修教派。
“他们这是做什么?”栗原舞好奇地看着这些教徒。
“念洗心咒帮你们洗去人世间的烦尘,通过教友们的念力道,所有人世烦恼都将被洗净,你们将会有一个崭新的未来。”天木说。
“我们?对不起,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来这里考察的,没想来入教。”韩奇还是觉得早点儿声明为好,因为有些教派让你经过某个仪式就算入教,再提出退教将受到严厉的惩处。他不清楚神猴教是不是有这样的规矩,一切小心点为妙。
天木哈哈笑道:“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入乡随俗’吗?教友们以这样的仪式欢迎你,是对客人的最大尊重。你放心,荻雅教主是不会强迫任何一个人非自愿入教的。”
“这样就好。”韩奇放下心来。但同时,天木又强调“入乡随俗”四个字,其潜台词不言而喻,就是让韩奇他们乖乖地照神猴教的规矩办事。
通过了所谓的“念力道”,那些教徒纷纷伸手向他们表示欢迎,好像碰到了十几年未见的老朋友,过分的热情和友善弄得韩奇和美枝子很不好意思,而栗原舞却很快融入了他们中间。接下来,他们又围在篝火旁,继续刚才的歌舞。
白衣如蝶翼的翻动、怪异含糊的歌谣、古老的舞蹈、有节奏的鼓声、燃烧的红色篝火、深夜的黑森林,共同构筑了一种神秘莫测的氛围,很容易让人产生脱离俗世的宗教幻觉。
韩奇和美枝子在天木的陪同下坐在外围,栗原舞则高兴地接受了教徒们的邀请,加入舞蹈的圈子,还跟着他们学这种少见的舞步,跳得不亦乐乎。韩奇和美枝子暗暗替她担心,正事还没办,这丫头又没头没脑起来了。
“天木先生,请问我们能不能见见教主?”韩奇对这个一直没有露面的荻雅教主感到好奇。
天木轻咳了一声:“不忙,到了该见你的时候,教主自然会见你。”
火光映着教徒们的脸庞,阴影晃动不定。坐了一会儿,天木也加入到舞蹈中。
“韩奇君,你听,他们唱的歌词。”趁天木离开的时候,美枝子在韩奇的耳边轻声道。
韩奇侧耳倾听,终于听明白含糊的歌词大意:
大雪山之神啊,我已来到您的身边。
您是万世之佛陀,降临到苦难的大地上。
大雪山之神啊,请接受我的祈愿。
请让我加持之咒语,来唤醒您无上之神力。
让恶魔永堕地狱,让无辜之亡灵再生于人间。
让不动明王的愤怒化为雷霆击打萎靡之世界。
让大雪山的光芒洗净我等蒙尘之心灵。
曩莫·三曼多·缚日罗赦·憾。
“不动明王咒?”韩奇吃了一惊,看向美枝子。
美枝子点了点头,轻声道:“还有大雪山之神,正如我们猜想的,他们的教义肯定与《雪山古经卷》有关。”
“嗯,如此说来,《雪山古经卷》很有可能就在教主手中。”韩奇想了一下,眼神突然一亮,“难道古经卷中的雪山就是指北海道的大雪山?那么,‘731’的神猴病毒很可能就发现于此地!而后才被秘密运往‘731’部队进行研究?可这个教主和‘731’有什么关系?他又是如何得到731部队的失踪经卷的?”
“教主跟‘731’有密切的关系,这应该是肯定的。至于神猴病毒的发现地,那倒不一定,你记得还有本《戈莱尔日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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