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毕竟还没摸透。
路有明暂时放弃换旧整个电视的想法，而是装模作样地修理着，实际上是整个全拆，又原样装回去。
他记性好，哪里有几颗螺丝都记得清。
而普通人见到这些，早就混乱不清了。有哪些东西都不清楚。
男人好奇地盯了一会儿，路有明便装模作样将那块坏了的电子取下，重新安装——这是唯一的正经活，也是唯一可以拿来作秀的活。
等到男人好奇心没了，重新坐回沙发上喝闷酒。
活也就干完了。
总共不过十五分钟。
接下来两个小时，路有明看明白了整个电视的结构，又慢腾腾原样装回去。
期间，男人去阳台接了几个电话。骂骂咧咧的。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
快中午了，路有明才说，“修理好了。”
男人愣了愣，打开电视，果然看见了正常的画面。诧异地看着路有明，“技术可以。”
路有明面无表情，“一百块。正常来说得收一百三。今天没开张，收你一百就行。有事可以找我。想修的一切，都可以找我。”
说话一板一眼。
好似谁也看不上的拽。
男人盯着路有明，忽然笑了笑，“我这没那么严重吧。正常修个电视也就十几二十快。彩色电视机也没这么贵。”
路有明懒得多说。转身就走。
他不给，自然有别的地方可以找补。
晚上盗了他，就不是一百的事了。
“诶——”男人立即拉住，从兜里掏钱，“我呢，就当交个朋友，给你一百。”
手摸来摸去，却摸不着钱包。忽然想起来，“操！”
眼神又变了，神态不悦。
路有明懒得看他变脸，直接就走。
踩点好了找个晚上就盗窃。
“诶，等等，等等。”男人拉住人，“有钱有钱，不可能赖你钱。就是我钱包被我媳妇拿了。肯定有零钱，我找找。”
男人开始翻桌子拉柜子。
路有明站在原地看屋子，注意到了拉开柜子里的奶粉，看着很高档，不是英文，但也不知道是哪国文字。
男人在一个柜子里抓到了一把“零钱”，十块二十块，五十块，凑齐了一百。见到路有明目光在奶粉上。
“嗯？”男人似乎终于找到能聊的话题，“你也有孩子？”
“有个女儿。”
男人直接从柜子里将奶粉给路有明，顺带给了一百块零钱，“给你吧。我孩子不吃这个了。”
路有明抱着奶粉罐，没有客气，“谢了。”转身离开。
晚上就不过来了。
还是睡觉舒服。
“诶，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呗。以后有事还可以找你。”
这话提醒了路有明，他想起自己还没有一个电话。王家辉倒是给了他电话号码。
写了他的电话号码。“有事打这个吧，他能找到我。我有电话了再告诉你。”
打电话也是不小的开支。
一个电话机子也要几十块呢。
有这一个活，路有明也懒得再干活了，抱着奶粉罐直接回去。
一罐奶粉够浮尘吃上一个七八天了。
回到家里，路有明自己先尝了尝，好喝。
怪不得小孩爱喝奶粉。
这股奶味，比他喝过的任何牛奶都好喝。
路有明独食了这罐奶粉。
晚上，照旧把孩子丢给小杰妈。
小杰家不是个怕事的。
笑呵呵抱过去，放到床上，旁边玩耍的小杰没多大会儿自己跟着睡过去。
经过上一回的事，小杰妈也就自觉不去张桂花家里唠嗑了。
两家人，明面上小杰妈还会笑呵呵打个招呼，张桂花便直接扭过脸，翻个大白眼了。
去找人唠家常的也就分成了两组。
有的人去小杰妈家，有的去张桂花家。还有的，两家都跑。
路有明与浮尘一个作息，吃吃喝喝睡，晚上与王家俊喝点小酒。
实在无聊了，翻那本修理的书。
书上电视的部分看得差不多了。
电脑这块还在看。
这个，兴趣不大。
路有明还是会偷偷摸摸关上门，拿出自己重新买过的弹药制作去看。
路有明的电工活计在王家俊收到那个男人的电话后开始了。
男人姓崔，路有明当面喊他崔总，背地就是喊姓崔的。
姓崔的电视机又坏了。
这次是整个屏都坏了。
路有明面无表情，“修是可以修，就是屏幕需要买。很贵。”
姓崔的家里不安宁，修他一家的活就够路有明吃一年的。
这是个肥羊。
路有明有了几分耐心，“你可以自己买屏幕，找我修。也可以我帮你跑腿买，一块修。你再想想家里有什么修的，我一块给你修了。”
这是他对外说得最多的话。
电话里姓崔的犹豫两秒，迟疑地说，“落地窗和门都坏了，你能修吗？这个也是高价买的。”
“可以。”路有明一口气答应。
越是高等货，宰得空间就越多。
进口货也不是没有，就是得跑去省城托点关系买。
这来来回回的打点，自然自己的“费用”也就更多。
路有明二话不说，将浮尘丢给隔壁大爷就坐了公交车过去。
大爷骂骂咧咧，“我又不是你爹？还给你带孙女啊！这也不是我闺女啊！”
盯着手里的浮尘，小眼睛直直盯着人，笑也不笑一下。
板正得像个大人一样。
“你长大了，可别像你爹一样。不走正道。”
后面老妈拎着筛子、砧板、刀走出门，坐在门口切萝卜条，还嘴，“你可少说点。就不怕祸从口出？再说，路有明现在还算好了，至少能知道给孩子挣奶粉钱。”
“哼。这哪够啊？”大爷回怼，帮着切萝卜条，晒萝卜干。
崔总家里又是一片狼藉。已经很难找到完好的东西。沙发也被刮花了几个洞，露出了洞。
崔总坐在破真皮沙发上，喝着威士忌，保持着“老总”风范。
路有明不打招呼，也懒得维护他的“老总”面子，直接查看了贵重物品——电视机。
这回的电视机直接屏幕碎出了蜘蛛纹络了。
看样子是扔东西砸的。
旁边还有本书。
看样子，这就是凶器了。
这日子过得真是“心惊肉跳”。
路有明扫出一块干净地方。
“诶，你要不帮着一块处理了，我一块给钱了。”崔总说。
路有明面无表情，“不打扫，只维修。”
崔总叹气，自己拿起扫把收拾一地残渣。然后看着路有明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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