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明！你什么意思！”大妈抱着浮尘，“你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
小浮尘因为吵闹感受到害怕，张大嘴巴嚎啕大哭。
“啊啊啊——”的哭闹声引来女人们的集体呵护。
“哦哦哦，宝宝不哭。”
“宝宝最乖了。”
女人手臂抖动着，哄着小孩。
路有明拿着扫把，吼着人，“都他嘛给我滚！孩子爱谁养，谁养！反正不是我孩子！”
大妈也不是怕事，直接怼回去，“哪个缺心眼的会把自己孩子给你养？不是你孩子，她是缺心少肺吗？把自己孩子给你养？不乐意”
大妈的嗓门，是能听出底音的喊。音量上限在哪，就彪到了哪里。
“不信，你不会自己打电话给那个美丽吗？”
大妈“啧啧”两声，脸上挤出的褶皱像是擦了屎的纸，“不就是被女朋友甩了吗？瞧你那点出息。”
大妈的实力，配得上一声“大妈”。
路有明瞬间炸了，阴沉着脸，挥舞着扫把就要打大妈。
隔壁屋的大爷立即上前，拦着路有明。
“你个垃圾！还想打女人！”大爷与路有明扭打在一处。
路有明扔掉碍事的扫把，与大爷撕打在一处，拳头一拳拳砸过去。大爷接连躲闪，也趁机使出自己的拳头。
两人扭打在一处。
刘姐想要拉开两人，与四五个女人一块拉架。
旁边的人站着，张着嘴，要么劝说，要么拱火。
“啊啊啊——”浮尘一直哭着。响亮的声音穿透一条街。
大妈抱着浮尘站在一边身体抖动着哄人，很淡定地对旁边站着的姐妹说，“把你侄子叫过来。”
她的侄子是这个龙平村的一民片警。
官再小，也是官。
更何况，是这个村子的直管。
一旁拉架的刘姐闻声，立即转过头。走上前，拉着要走去派出所报案的大妈，微微摇头。告诫道，“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闹事的。”
刘姐是妇联的一员，对村里的很多消息都很精通，包括小道消息。
路有明大概是什么底子，她听过。
路有明前女友美丽喜欢张大妈的侄子王明的事情也知道。
路有明的被分手的事情，还是因为他冲到小王家里打人，要人，才闹出来的。
那时，也是警官王亮拉开的。
王亮与王明亲兄弟，二人长得像。
王亮一来，路有明更加不待见。
看了一眼哭闹的小孩。
这种事情，硬来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间刚下班，听到动静，早有人叫人。随便一喊，就有男人赶了过来。
刚开始，两个男人根本拉不开扭打在一起的大爷与路有明。
陆续又来了几个人，才把打架的人拉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拉架的一个男人，大高个，长得比较硬派。额骨突出，脸型狭长，眼睛看着特别有神。身子也精瘦干练，没有多余的肥肉。
他为人比较热心。
庄稼人很多都是半工半农。
农忙时干农活，不忙时则出去打工补贴家用。
男人就是帮忙介绍工作的人。他朋友多，消息广，做事靠谱，在村子里有话语权。
也是刘姐的男人。
刘姐立马上前说明了问题。
“就是路有明在家门口捡到一个孩子。他不想养。我们想着，如果这是他的孩子，还是希望他养的。”刘姐说着。
说话尽量客观。
毕竟谁家养孩子也不容易。
只是大家心知肚明，路有明什么人？
这半年里，阴沉着脸，见着都是绕着走。生了孩子哪怕扔路边，也不可能给他养。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那个跟着别人跑了的前女友。
路有明被一堆人包围，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脸色更是不好看。
他就像一只老鼠。平时看着无神，别人见到就躲。
有时，眼里的光阴鸷地想打死。
存在感有时极高，有时极低。
男人主事，“这样，孩子我们先养着。明天去做个DNA监测，等结果出来再说。”
路有明忽然开口了，“我不要。”看着大妈怀里一直哭着的小孩，“就是我孩子，我也不要。一个丫头……”
一句话惹了众怒。
刘姐当先就骂了，“丫头怎么了？丫头不是人？小子是你的孩子，丫头就不是孩子了？”
旁边的人也反应过来了，“好哇。怪不得坚决不要。合着是嫌弃是个丫头。怪不得人家美丽甩了你。”
一帮女人七嘴八舌集中炮火攻击路有明，尤以刘姐为重。
她最看不上这种因为是女娃子，就扔掉不管的。
刘姐的手指都指到路有明的鼻子上了，被自家男人拉着，才没动起手来。
路有明淡漠地看着。不为所动。
浮尘的哭声从未断过。
还是大妈想起来，“宝宝有没有喝过奶啊？谁家有奶？奶粉？”
女人们因为这个打岔，炮火暂歇。
原本拉架的男人也变成了阻挡女人嘴炮的人。
男人组织大家，“先散了吧。先散了吧。小孩我家先养着。”
大家才转身离开。
走得十分缓慢，时不时给上一个嫌弃的眼神。
隔壁的大爷更是直接“淬”了一口，浓痰吐在路有明脚边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路有明全程淡漠。
大家看他，也几乎没有正眼。
也许半年前的路有明，大家还愿意接触。但现在的路有明，大家看着都怕。
他看着，就像是会搞事的人。
大家早就有想让他离开的心思。
路有明站在门口，一直面无表情。
直到所有人走光了，他才转身离开进屋。
他的房屋照旧是一层厚厚的窗帘遮挡住了所有的光，偶尔传出几声电器的声音。
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干嘛。
浮尘第一晚，是在刘姐家里吃喝的。
到了刘姐家，很快停止了哭闹。喝了奶，便睡去。
刘姐看着小孩，对自己男人商量，“不行咱们养吧。这要是真是他闺女，碰上这么个爹，不得祸害死啊。”
可惜男人有男人的思维。
“我看未必。如果真是他闺女，没准能改变路有明。你还记得他刚来我们村的样子吗？”男人洗完澡，换上新衣服。
“这男人啊，就是要先成家，才能后立业。有了牵挂，才有了责任。”
“如果真是他闺女，你就让他养。虎毒还不食子呢。为了孩子，总能活出个人样。”
做为男人，他还是会维护男人的尊严与人格。
刘姐撇撇嘴唇，拿起毛巾掸床上的灰，“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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