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个原始森林，走势东高西低，”元容雅瞧着地图，眼神里闪烁着认真。
白楚涵侧眸看着她，问：“你对地理也有研究？”
她记得，元容雅没有像正常人一般接受学校教育。
而是从小就是在家里请老师来教。
那些老师，大多只是教她一些上流社会的礼仪，还有商学。
至于地理人文等学科，生意人家从来都是不屑学的。
所以北城里那些大家闺秀都是些脑袋空空的人，也有这个原因。
元容雅听到白楚涵问自己，轻哼一声，眼眉之间忍不住得意。
“我虽然没有像你一样上学校，但不代表，我和你堂姐堂哥一样是废物。”
确实如白楚涵想的那样。
生意人家的小孩子很少学些无用的东西，但是元容雅的母亲容艺比起别的父母格局要更大一些，由此元容雅接触的东西也就更多。
想到容艺，元容雅的心又重起来。
她身上的杀母之仇还没报，元氏风雨飘摇，元润不知在哪个温柔乡里胡闹。
她现在却被困在这片破林子里，什么都做不了。
白楚涵看着元容雅情绪变暗，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触伤她敏感的自尊心，便转移话题。
“你还记得进来的时候，误吸了什么吗？”
元容雅回过神，看着白楚涵，眼神轻闪，似乎在回想。
过了一会，她道：“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好像看见一个紫色的花，很特别，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就好奇地走过去……”
话到这个份上，白楚涵也不必再问。
她一脸会意道，“大概就是这花出了问题，你往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罢，她还是不放心道。
“这林子特别古怪，不仅是花，还有水，你都要小心。”
元容雅被白楚涵的悉心叮嘱感动，点点头，终究没忍住。
“你……”
白楚涵听见她说话，抬眸道：“嗯？”
“没、没什么、”
元容雅将脸撇开，当着人的面说“谢谢”或是“对不起”，实在是肉麻了些。
白楚涵瞧着她的表情，当即明白她咽下的后半句是什么。
“没什么，我知道你今天白天心情不好。”
元容雅脸色讪讪一红。
她是真的佩服白楚涵，总是能够一眼看穿别人在想什么。
这一份本事，饶是她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也不见得会。
白楚涵看着她，摇头微笑，继续看地图。
“不过，”元容雅忍不住道，“我还是想问你，你一向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怎么对我的态度这么宽容。”
“如果今天白天和你吵架的人是你那个废物堂姐，只怕她早就被你扔出去了。”
白楚涵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看着元容雅。
她没着急说话，只是眼神微微闪烁地盯着元容雅。
元容雅被她认真地看着，脸色微微发烫。
“你瞧着我做什么？”
白楚涵噗呲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想瞧你。”
“哎呀，你快说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宽容。”元容雅越想越觉得心里痒，痒得不安。
明明在凯瑟琳城堡里，她也帮着别人一起对付过白楚涵。
虽然她当时是迫于情况，没有办法，但做过就是做过，过分就是过分。
若是她和白楚涵换位而处，她做不到这么宽容。
白楚涵叹了口气，像是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只好道：“那自然是因为你是元容雅啊。”
“什么意思？”
白楚涵笑着，“因为你是元容雅。”
她眼神逐渐认真。
“你是当初帮我公关，助我三天内搞垮黄氏的元容雅。”
“当初我被柳氏驱逐，你的母亲还曾想过帮我。”
“你善良，你母亲也是。”
“你们这样的人，该有好报。”
元容雅听着白楚涵的话，还是觉得羞愧。
她曾经确实能够算得上是个清白人，但她现在已经……已经脏了
想到这，她的眼神里有过几分酸楚。
如今的她，做了那么多不能回头的事情，将廉耻还有母亲的谆谆教导都扔去了太平洋。
怎么还当得起白楚涵这样看待。
于是，她赌气般道。
“可我也是趁你在乌国，威逼利诱让方砚南当我男朋友的元容雅。”
“更是在停车场，把凯瑟琳琪琪的照片扔在你面前的元容雅。”
“我曾经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往后……若有利益相争，我还是不会让步……”
“所以，你不要觉得我好，也不要对我好。”
白楚涵撑着脸，看着她，笑着问。
“为什么要让步。”
“啊？”元容雅嘴唇张开。
白楚涵眼神一瞬飘过许多，最后只有一句，“我说，为什么要让步。”
“生意场，本来就不该有让步。”
“就像这一次的芯片，我们都想要，那就各凭本事。”
“另外，方砚南的事情……”
她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意味深长，“你不必把自己说得那么坏。”
“从前的事情，我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你是用过一些手段，但你都是光明正大的来，我不会觉得你卑鄙，反而欣赏你的坦荡。”
元容雅闻言，鼻头一酸，眼眶迅速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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