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涵原以为这样说，元容雅心里能够多少有点数。
没想到，元容雅还是追着问。
“好，就算她没有告诉过你，但你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难道你就没有从生活轨迹中感知出蛛丝马迹？”
白楚涵听到这个质问，顿时觉得更好笑了。
她虽然可怜元容雅的遭遇。
同情她丧母，父亲无用，要一个人扛起家族。
又同情她，委身于沈盛天那个老变态，尊严全无。
还同情她，培养了多年的心腹命丧与此，心如同被油烹。
但是，这不代表她要接受元容雅的无端的情绪。
毕竟，元容雅又不是她的孩子，她可没有那么多好脾气。
于是她冷冰冰道：“没有就是没有，元小姐你现在在这里为难我，不过是为了泄愤，可是我没义务配合你。”
“不可能！”元容雅脱口而出：“她是你母亲，你们幼时就在一起，你又那么聪明，关于她的路子，你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知道？”
“幼时就在一起，呵。”白楚涵轻哼一声：“但幼时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
元容雅怔怔的看着白楚涵，她的话语有些混乱，似乎自己也分不清楚一些事情，她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记得小时候和柳欣秀在一起发生的事情，这怎么可能呢，这根本不可能……”
她的话语在看清楚白楚涵的神情时猛地顿住。
那张美貌无双的脸上，有的只是冷漠之色。
元容雅知道，白楚涵在说认真的时候，不耐烦的时候，往往就是这个神情。
她说的是真的。
元容雅说不出此刻他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心腹惨死之后堵在心口那一团莫名其妙的怒气，在一瞬间，被白楚涵吹散干净。
她缓了缓神，问：“你这是失忆了？”
“也许吧。”白楚涵答。
元容雅闻声着急，往前倾了些许。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问：“什么叫做也许？”
白楚涵不置可否。
暗暗在心中感叹。
元容雅连眼前的事情都扛不住，如何能够扛住她在众人面前发疯的事实。
如今在场的人们，都是好说话的。
可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却不是每个人都值得相信，白楚涵还是很担心，会不会有人藏不住话，把那天的事情告诉元容雅。
如果是这样，那么可不妙。
白楚涵这厢沉默，落在元容雅眼里，实打实地成了轻视。
元容雅心中气愤，道：“你该不会是知道出口，不想告诉我，才胡扯那么多有得没得是借口吧？”
“全北城谁不知道，你白楚涵记性好，几乎是过目不忘，你现在却在这里演戏，真是蹩脚。”
她话说的刻薄，白楚涵也忍不住为之侧目。
她心中明了，元容雅是着急才会口不择言，但她白楚涵也不是低声下气的主。
她不仅没有顺着元容雅的话头去回旋，而是淡定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元容雅果然更加愤怒，她冲着白楚涵吼道：“我今天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自私自利，什么叫做蛇蝎心肠！原来我以为你只是性格冷漠一些，但没想到，你心里居然这么邪恶，你明明知道出口，却在这里推脱，说来说去，你就是担心我们，抢了你的名额。”
“如果你昨天就告诉我们出口在哪，我们何至于经历这些，我那些保镖们又怎么会丧命！”
“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你……你怎么忍心……”
“之前绿旖被人误会，险些要被发落，你是怎么力揽狂澜去救她的？”
“难道你的属下的命是命，我保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白楚涵！你回答我！”
“够了！”方砚南从外面进来，猛地抬高音量打断元容雅的话。
元容雅的这些话，未免也太伤人了。
他转头看向白楚涵，白楚涵的表情一览无余，她没有动怒，没有微笑，只是面色淡淡的，平静的看着元容雅。
好似元容雅嘴里说的那个人不是她，又好似……根本对元容雅的话不甚在意。
方砚南的心里，突然就起了几丝波澜。
明明，她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可总是要被误解。
他再次看向元容雅，英俊的面上却是浮起一个嘲讽的微笑，道：“哦？元小姐看来倒是大义凛然，你说涵涵是个两面派，我看你，也是一样。”
白楚涵一怔。
元容雅连带着对方砚南也愤怒了，道：“你说什么？”
“说你虚伪啊。”方氏现在虽然被方砚南管的服服帖帖，但从前也少不了唇枪舌战。
论起嘲讽人来，方砚南虽然不是出类拔萃，到底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他轻轻一笑，端的是温润如玉，越是这样，就越是衬托出元容雅的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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