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涵不信，她看着绿旖决绝的表情，从中品味出绝望。
那一瞬，她明白了。
绿旖在承担罪过，却不是为了自己。
可不是为了自己，又是为了谁。
此时一阵风过，吹动白楚涵的耳侧，将漆黑的碎发吹动，她痛苦的眼神更加生动。
她在期待绿旖真诚的回答。
可绿旖却说——
“老大，你不要问了。”
说罢，绿旖捂着脸像是哭了，看起来十分悲怆。
越是如此，白楚涵越是确定，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
凯瑟琳圣辉见缝插针，冷嘲热讽道：“白小姐，绿旖说了很多次，不想回答你的问题，而你为什么要苦苦追问呢？”
白楚涵这会听到凯瑟琳圣辉的声音就觉得烦。
于是，她美目斜瞥，也没客气：“要你管。”
“你！”凯瑟琳圣辉幽深暗绿的眸子动了动，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白楚涵，你果然是好样的！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
可白楚涵全然没当回事，她转过脸，继续看着绿旖，道：“你不要怕，只要你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面对面，绿旖真切地感受到白楚涵的认真。
她眼神微微动，刚想说些什么，又被打断。
“你当然会帮她了。”
是元容雅在说话，她抬手细细看着指甲，有心无意地说，“说不定，这事和你也有关系呢，所以你才是……”
“你胡说！”晴喜陡然出声维护白楚涵，有理有据，“都说了很多遍了，白小姐既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动机，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把屎盆子往一个人身上扣？”
元容雅胸口一浮，眼底的厌恶半点没少，继续阴阳怪气道：“绿旖是她的贴身助理，我当然有理由怀疑她，这有什么问题吗！”
“怀疑本身没有问题，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很有问题。”
一个冷清严肃的男声划破剑拔弩张的气氛，将所有人的情绪都震慑住。
众人温声望去，方砚南悠然地坐在人群中央。
是了，只有他有这份本事。
能在一瞬间，拿住气氛。
元容雅被呛声自然不快，瞪着眼睛，叫嚣道：“怎么，说到你的心上人，你心里不舒服了！”
“是又怎么样。”方砚南冷酷地应声。
元容雅的眼神闪了闪，明显是被刺痛。
原来，过了这么久，元容雅还是没有接受，方砚南喜欢白楚涵这件事。
这件事就像藏在她心里的针，每一次碰到，都会翻来覆去的疼。
但此刻的她，远远没想到，更疼的还在后面。
方砚南清了清嗓子，又道：“我已经亮明了，为白楚涵说话的立场，那么元小姐呢，你为沈甚说话，又是出于什么立场？”
元容雅一瞬间脸色惨白。
众人的眼神也像以此纷纷落在她脸上。
她和沈甚之间散发出的耐人寻味，旁人不是一无所知。
只是猛地被揭穿，就像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扯开遮羞布。
她难堪啊！
尤其是，扯开这块遮羞布的还是她的心上人。
于是，这一份难堪上更多了几分厚重的悲伤。
她心里像有个滚烫的伤口，被人不停浇注着热水。
羞耻和悲愤在她唇舌之间，滋出苦涩和痛苦。
她说不出话。
顺势，话语权又回到白楚涵这边。
白楚涵感激地望了眼方砚南。
继续战斗。
她先看了眼绿旖，又看了眼凯瑟琳圣辉，严肃道：“既然绿旖要认罪，我没理由阻止她。但事情总有起因过程结果，她杀人也有动机和缘由，而我们都有权利知道。
凯瑟琳圣辉眼神一动，似乎在想要怎么回答。
白楚涵的声音便继续响起：“尤其是我，我作为同被怀疑的对象，更加有权利知道。”
“白小姐，你冷静一些，我们没有打算隐瞒这件事的内情，等我们拷问过绿旖之后，一定会把她交代的事情以文件的形式发到你们每个人的邮箱。”
凯瑟琳圣辉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让人无法回嘴。
但白楚涵岂是一般人，她毫不犹豫就继续道：“我现在就要知道，而你，必须让我知道。”
“凭什么？”凯瑟琳圣辉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灭威风，心里难免有些不快。
此时此刻，他身上的刺已经根根竖起。
“凭什么？”白楚涵也不怕他，她眼波流转，接着道，“就凭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和真正的杀人凶手串通，以权势让绿旖认罪，再拿出一份严丝合缝的认罪书糊弄我们。”
“白楚涵，你不要太过分！”凯瑟琳圣辉眼神微眯，“她只是个助理，你值得为个助理和我这么说话吗！”
言辞之间，布满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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