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张床，都不会是你的床。”白楚涵人还没到，清晰透亮的声音已经穿透会议室，众人回头望去，见她坐在轮椅上，锦城在后面推。
她徐徐过来，下巴抬起，哪怕如今行动不变，需要处处受制于人，她的姿态依旧不减。
她在最高位处停下，环视众人一眼，端的是春风拂面的微笑，气场却是寒梅肃杀的生冷。
刚刚言语之间荤素不忌的董事，正在默默咬着舌头，十分后悔。
“怎么不说了？”她头轻轻一偏，眼神幽亮闪着阴光，扫视众人。
众人不敢看她的表情，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血一股脑儿全往颅内涌，他竟一时喘不过气来，嘴唇翕动，不敢多话。
她的气场怎么变得更冷了，比起从前，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无情的冷血怪物。
当她开始说话，众人这感觉更甚——
“如我和大家所说的，乌国的案子我谈了下来，还有谁不服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没……没……没有……”
谁还敢乱说话，她这腿瘸了还气势恢宏的架势，就算是柳尊从棺材里活过来，想必也不会对她有意见。
最高位上白楚涵在众人的顺从之下，神情显得那么轻蔑，冷淡，眼神又是那么鄙薄，玩味。
她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柳如烟。
看着她和自己相似的眉眼，鼻梁，嘴唇，脸庞，不一样的气韵，差异只在毫厘之间，心中升起一阵厌恶，恨不得将她从这天地间除去。
不过，不急。
她勾了勾嘴角，绽开一个冰冷血腥的微笑，白皙的手指尖在桌前轻点而过，而后朝柳如烟笑道：“那堂姐呢，堂姐有没有意见？”
柳如烟当然没有想到，白楚涵会在这里提到自己，一时间，身子猛地发颤。
“没……没……”
“这样啊。”白楚涵看着柳如烟惊慌的模样，眼闪幽光，红唇白齿叩击着，敲出一句残忍温柔的字句，“我听说，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堂姐为了公司很辛苦，我该好好报答你一番。”
“不……没……没必要……”柳如烟连连拒绝，她眉心狠皱，桐野不是说，白楚涵不会安全回来的吗。
如今是怎么回事。
她除了腿有伤，脑子能思考，嘴巴能说，人还阴恻恻的。
“怎么没必要呢？”白楚涵慢条斯理地端详着她，而后笑了笑：“堂姐是怕，我给你的报酬，不够称你心意？”
“……当然不是……”柳如烟强撑背脊。
“看我怎么觉得，瞧堂姐这神情，多多少少是这样想的。”
柳如烟嗫嚅，她现在气血涌上头，有许多话要说，那些话龇牙咧嘴都要从喉咙口汹涌而出，但最后杀出唇齿的却是一声不可置信的怒喝：“你这个资格说这些话，别以为我们都不种地，你在乌国是怎么把生意做成的！下三滥！呸！”
“哦？”
“你和董逸舟订了婚，他是大山城老大的儿子，你靠他得到了大山城生意。小山城的生意也是他帮你做成的，你从始至终，根本没有功劳，就是脱了衣服在床上滚一遭，你得意什么！”
柳如烟的狗急跳墙，让众人一惊，没想到平日里斯文温柔的大小姐，说起话来，还有这么露骨的时候。
但白楚涵并不当回事。
她只是轻笑：“看来堂姐对我在大山城的事情很了解呀。”她说着,慢慢挑起眼帘,露出了个嘲讽刻薄的微笑,似乎要把柳如烟的躯壳啄碎,击穿。
“不如，你来告诉大家，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还是……这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或者是，和男人在床上滚，就是你现在的生活方式。”
“你少在这里瞎说！”柳如烟红着脸，颤抖着身子反驳。
“那你就解释一番吧。”白楚涵轻声缓语,有着把人玩弄于股掌的从容，轻笑道,“堂姐，是谁，帮你找到那几个入室抢劫的歹徒的？好厉害啊，这可是通缉了几个月的呢。”
柳如烟：“……”
“还是，那两个人就是你藏起来的？”白楚涵笑了起来，“也就是说，制造危局的是你，做救世主的也是你，堂姐，你可真有意思。”
话音落地，她不笑了，冷一张脸，眼里发出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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