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柳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是导演，你只需要想怎么把戏拍好，至于其他的，那是我的分工。”
陈凯看章柳微微挂冷了的脸，叹了口气，道：“行，柳哥，说到底还是你拿主意。”
章柳道：“主演的事情，你先放放吧，先把现在公司团队的人员摸熟了，不要等到开机了再磨合，容易掉链子出问题。”
陈凯这一年多算是被章柳给治的没脾气了，章柳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就道：“好嘞，我这也悬心呢。”导演说到底是统和整个剧组的灵魂，要是给其他的人干活陈凯还不这么提心吊胆，但是章柳这人眼里太不揉沙子，专业要求高，在章柳这里掉链子，可是过不了关，所以陈凯也没因为建议被拒绝而耍脾气，乖乖听话去熟悉这段时间公司新雇佣的灯光师、制片助理之类的人去了。
和陈凯应付完，盯着两个浓重黑眼圈的许可敲了敲章柳的门，用一种快要挂点的眼神看着章柳，道：“柳哥，你全几天叫我们改的部分改完了，你看看满不满意……”
忙忙碌碌，时间就过去了，中午时崔尚昆给章柳打了电话，道：“朱雀日报那边，搞定了。”
“哦，知道了。”章柳道。
“晚上一起吃饭？”崔尚昆道。
章柳的不由自主地红了，细若蚊声地道：“好。”
电话那头，崔尚昆笑了。
一个小时前，佘智高摆酒请朱雀日报在京主编吃饭，这位主编的脸色并不好看，面对主编所说的：“我们有我们的原则，这件事情我们还要考虑的话。”佘智高笑得很“宽容”。
但是等到饭局中段，主编起身去厕所时，佘智高也起身跟了去，进了厕所，查了下确认里面除了主编没有其他人，佘智高一个转身把厕所门从内关锁了，然后一把扯住正在洗手的主编的衣领，拎到隔间里，冷笑着看着有些惊慌的主编，道：“原则？你挺有原则的啊！”
主编绷直了嘴角不敢说话。
“你们报纸最近一两年发行量下滑，分出去一部分人搞网站，结果网站没流量吸引不到人，然后你们怎么干的？”
从怀里抽出来崔尚昆传给他的已经揉的皱皱巴巴的资料，佘智高拿着这几张皱皱巴巴的纸按在主编眼前，呲着牙道：“原则？你们他妈的现在来跟我说原则！”
主编扫了几眼纸上的东西，脸色立时就白了。
佘智高冷笑道：“我告诉你，一个□□如果前半生做□□，后半生从了良，大家都高看她一眼，如果一个人前半生从良，后半生做□□，唾沫星子能淹死她！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受害者是谁，真爆出来，最后会被口水淹死的是谁？李舒扬！不会！会被口水淹死的是章柳！你自己心里清楚这点！你们啊！原则？呵！你们这就是在吸血！□□最起码还只是卖身呢！？你们呢，吸受害者的血吃受害者的肉，还他妈的装着一副清高讲原则，你妈的□□不如！”
主编的眼睛气得有些充血，哆哆嗦嗦地想说什么，但是佘智高将走到他耳边轻声道：“你拿了一个小明星和制片人上床的照片逼得人家和你开房的事情，你以为没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要不要我把你和那个小明星翻云覆雨的照片发给你老婆？”
主编僵住了，刚才升起来的那点儿鲜红的怒气被打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拍虚弱的苍白。
佘智高拍了拍主编的脸，然后上下扫了下周围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伸手给他理了下被自己扯皱了的衣领、不整洁的西服，还顺手帮忙理了理对方有些凌乱的头发，道：“做人呢，给人留条活路，也就是给自己留条活路。”
说完，佘智高搂着主编的脖子，推开厕所的门，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出了去，面对走廊里来回来去的其他吃饭的客人，佘智高一边走一边还对主编热情不已的恭维，道：“大主编您啊，你们这个行当厉害啊，无冕之王……”
再两个小时候后，佘智高拿到了朱雀日报下属周刊定案排版交付印刷的样刊，朱雀日报广告部那边的熟人帮的忙，上面没有章柳的新闻。
佘智高给崔尚昆打了电话，大意就是，搞定了，但是后续还要收收尾。
“照片还是要弄回来，还要确定没有副本，不然终究是个隐患。”崔尚昆吩咐道。
“放心，我晓的，这后面的事情，我慢慢来，文人嘛，都有点点儿的臭脾气，不能一下子逼太紧。”佘智高笑着回答，“头儿，那个我最近……”
“行了，不就是你那个小的刚被美娟闹了一把，家里砸了，现在没地方住了，我和行政那边打过招呼，简阁区那边还有一套公司名下的房子，拎包就能住的，你回头去领个钥匙就行……不是我说你，美娟和你一起苦过来的，你现在这么搞……行，我不说你，但是我可告诉你，玩够了要回家，不然美娟不计较你，我可和你计较，再闹过了，下次美娟不闹你，我亲自上门把你拎回去。”崔尚昆颇为絮叨地叮嘱敲打了佘智高几句后才挂了电话，紧接着就播了章柳的手机，约吃饭。
带着几分如春风般温柔多情的笑，崔尚昆对着手里的电话轻声的约着心爱的人吃晚饭，手中是李舒扬的老哥传给他的资料：朱雀日报的记者开辟网站的一个部门，用手里的新闻消息敲诈企业谋取巨利的确凿证据。
三个小时前，他把这份东西交给了佘智高，让佘拿去和朱雀日报主编交涉。
说来也巧了，连佘智高都不知道的是，他在厕所里敲打勒索的那位主编，崔尚昆认识，就是当年和尚且在创业阶段的崔尚昆打交道的那个小记者。
回想那时那个朱雀日报的小记者还算清澈的双眼，口口声声新闻价值、新闻理想，以他看人的眼光，崔尚昆确定那时候的那个小记者是真相信他口中的那些重要过天的原则的。
时光真是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半点难见昔年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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