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顾流琛低声反复咀嚼这个词的滋味。
他还记得叶凝雪在他身下的疯狂，还记得叶凝雪委屈的目光，刻骨铭心的的一切，在她看来说无所谓就变得不值一提了，“记住我的名字。”
他在纸巾上写下三个字推到她的面前，墨水在纸巾上微微晕染开，但并不妨碍到字迹的隽丽。
“字倒是比人还正经一点。”她瞟了一眼，小声嘀咕。
她就算练一辈子的字，可能也写不到这种程度吧。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说了，我不想记住你这种人。”她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是债主还是怎么的非要别人记住？
“吃饭吧。”他说着切起盘子内的牛排，完全没有理会叶凝雪的意思。
“啪！”她拍桌而起，黑着脸说：“我可没时间陪顾总在这里悠闲的消遣。”
“那你的时间愿意分给什么人？”他抬眸，目光冷峻。
就算知道叶凝雪失忆了也没办法让他说服自己不去介意，只要看到她和别人亲近，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吃完我带你去看医生，美国最权威的精神科教授，他会帮助你尽快恢复记忆。”
叶凝雪盯着他冷笑起来，这个男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竟然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安排别人的人生。
“我不去。”她坐下，拿起餐刀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后丢回盘子中，“叮当”一声宣示着她的不屑和轻蔑。
“没想到这件事你也知道了，但是不管顾总是怎么知道的。这都是我的私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拿着那种居高临下的嘴脸来命令我。”
两人沉默的对峙，她原以为话都说到了这种份上，顾流琛总该生气了。可是没想到他冷若寒霜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笑容，他问：“你很讨厌我？”
答案是肯定的，即将若口而出的时候被她犹豫了一下便消失于无形。
他反常的态度让叶凝雪不敢大意。
“我不管你，你该怎么办？”他抓住刀叉的手重新动起来，语气中有淡淡的无奈和毫不遮掩的宠溺，像是大人在容忍一个任性的小孩般轻声叹了口气。
这种转变更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先前气势汹汹的态度没能及时抓住，只好强迫自己冷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你别自以为是。你这种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我以前肯定也很讨厌你。”
顾流琛掀起眼皮看向她，提醒到：“以前？”
他的嘴角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意，“你是指在床上的时候？”
她愣住，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会真的跟这种男人睡了？
想到这里，叶凝雪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唾骂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
到底是饥渴成什么样，这种人她竟然也接受？
等等，难道她已经被生活逼迫到要去从事特殊服务行业了吗？
这么一想，竟然还觉得挺有道理。
时间想要改变一个人太容易了，整整五年完全可以让一个人变成一头畜生。
“我想问一下……”她咬了咬牙，强烈的好奇心和以为自己堕落的羞耻心在身体内交战，“我，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接着吃东西，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能不能说句话！”她压低了声音，隔着桌子凑近，“你们这种有钱人不就喜欢搞点外遇，去特殊场所谈生意吗？我现在想要重新做人，咱们不合适。”
“吱”的一声，刀刃在光洁的餐盘上重重滑过，留下一连串让人听了牙酸的声音。
顾流琛的脸色说黑就黑了下来，向上翻眼阴郁的瞪了她一眼后才抬起头，“看来你不饿。”
说着他放下刀叉走到叶凝雪面前，冷声说：“该回去了。”
她还以为对方是准备放过自己，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如获大释般激动的挥挥手说：“那我就走啦。”
举到半空的手，被他握紧，薄唇抿成一条细线显得他十分不耐烦。
他看向叶凝雪的目光中只有无可奈何，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自己？
“你放开我，你刚刚说我可以走了。”她皱眉去掰他的手，可是顾流琛反而抓的更紧，让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他攥住了叶凝雪的另一只手腕，将其往怀中一拉，她猝不及防的靠近与他面对面。片刻的恍惚之间，就已经失去了最佳的还击机会。
她的眼睛不安的来回移动，就是躲不过那道深邃的目光。
“我会让你记起来所有的事。”顾流琛说，“包括我。”
尽管不知道她想起曾经之后，会不会选择原谅。但是他已经做好准备，接下来所有的时间都只因为她的存在才被附上了意义。
“咚”的一声闷响，惊醒了还在愣神的叶凝雪。钢琴声戛然而止，空荡荡的餐厅像是失去了什么似得骤然变冷。
这是一种由心中向外散发的寒意，她哆嗦了一下看向声源处。
只见好几个服务员围了上去，下一秒又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纷纷击倒。
Lucifer眯眼盯着顾流琛，如同恶狼盯着猎人。
“还给我。”他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咆哮，一步步靠近之时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双眼泛着绿光的巨大的狼，“把她还给我。”
叶凝雪有些看不懂他眼中的恨意究竟是为了什么，那种仇恨的目光说是两人有弑亲之仇也不为过。
“Lucifer我们现在就走……”
她说着甩开顾流琛的手，刚先前迈出一步就被顾流琛拉到身后。
保安已经赶到，悄悄从后方朝他靠近。叶凝雪下意识想要冲过去阻止，被顾流琛横在身前的手臂拦住。转眼间，保安就已经举着电棍来到他的身后。
“小心！”她惊恐的大叫。电棍也在她的声音中重重的落下，毫无偏移的砸在他的后脖颈处。
他闷哼一声，眼中的光明明灭灭，像两个接触不良的灯泡在闪烁。
“Lucifer！”叶凝雪怎么也推不开顾流琛，厌恶的情绪一时间达到了顶点，脑子还没做出指令手掌已经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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