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正是撩情暖语的好时间。
京城五星级酒店包厢，顾遇刚推开门，见到里面坐着的人，眉头拧了起来。
暖黄色的灯光明亮温柔，将女人姣好的脸部轮廓镀上了一层别样风情。
顾氏珠宝的全球品牌代言人，著名模特儿，苏静辞。
“顾总，请坐。”
顾遇没动：“为什么是你？”
苏静辞起身，走过来：“一直都是我约的你，怎么，你助理没跟你说吗？”
她长相并不属于惊艳那一卦，但很有辨识度，眉眼轮廓相当高级，是不少奢侈品牌的秀场常客。
曾经有粉丝剖析过她的身材比例，人高腿长，前凸后翘，是标准的九头身美人。
顾遇看了眼包厢里。
一张圆桌，只有两把椅子，其余的都撤走了。
他表情很平静：“抱歉，今晚还有事，不奉陪了。”
苏静辞挡住去路：“顾遇！”
“还有事？”
她是唯一一个被顾遇带去公众场合的女伴，外人猜测二人正在交往，甚至当着面开玩笑，他也不否认。
可实际上，除了应酬，他从不与苏静辞有私下往来，即便她单独约过很多次。
每一次都像今天这样，他来了，看到只有她，转身就走。
“顾遇，谈谈好吗？”
“你说。”
“进去谈？”
“不用，就这里。”
还是这么拒人千里之外。
苏静辞伸出手，还没碰到他，就被敏锐的躲开。
她僵了两秒，撤回。
除了应酬，私下里，她从来没有靠近过他身边。
她知道他心里有一个人，藏得很深，偶尔微醺时，她见到他盯着酒杯发呆，眼角眉梢尽是柔情。
苏静辞好奇，能让顾遇心心念念的人，到底是谁。
她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出来了：“顾遇，她是谁？”
他好像不太明白：“哪个他？”
苏静辞盯着他看，眼神很直白，是疯了一样的迷恋。
“你喜欢的人是谁？”
只要不是输给性别，她有信心，无论从哪一点比较，外貌身材，商业价值，她都能战胜他心里的人。
顾遇说：“不是你。”
苏静辞：……
回答了，又好像没有回答。
她自嘲的笑笑，连骗都不愿意骗，可她还是往下跳了，还跳得很深，爬不起来了。
在爱情面前，再骄傲的人，也会犯一次贱。
“没关系，”她红了眼眶，“哪怕你心里藏着她，与你一起面对大众的人，还是我。”
凭这一点，苏静辞觉得，她还不算输得彻底。
顾遇垂下眼，盖住了全部深沉。
“苏小姐，”人前，他也是这么称呼她，“代言人而已，到期了，可以再换一个。”
苏静辞脸色骤变。
“而她，谁都替代不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
迈了两步，又停下了。
“苏小姐。”
苏静辞抬头。
“这是最后一次。”他警告。
再有下次，他会提前结束合作。
“顾遇！”苏静辞喊着，声音在走廊回荡，“你有本事就跟她在一起啊，让她人前人后都陪着你，只会把人藏在心里，你个胆小鬼！”
喊完，她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滚了下来。
顾遇离开酒店。
车就停在楼下。
他上车，拨了个号码：“通知秘书处的张丽，让她明天不用来了。”
就说这么一句话，说完就挂了。
司机问：“顾总，回家吗？”
“只会把人藏在心里，你个胆小鬼！”
胆小鬼？
顾遇笑了。
他盯着车窗外愣了好一会儿。
“胆小鬼”三个字，不能用来形容他。
因为先告白的是他，先牵手的是他，先抱住她的还是他，甚至俯身接吻，主动的还是他。
他想起了和她的初吻。
女孩被压在地板上，他没问，她没答，一切发生的都很自然。
他说，我的初恋是你，初吻是你，一切带初的都是你。
十八岁的女孩，腼腆青涩。
她说，你在道德绑架。
他点头承认，只绑架你，绑架你一辈子。
她答应了，好，那你不要松开，绑我一辈子。
那天他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我爱你，你也要爱我，我不会松手，你也不能松开。
可后来，却是她先逃了。
“你说过让我不要松开的。”
“忘了吧，忘了会幸福一点。”
忘了？
他笑了。
刻入骨髓的，你告诉我，怎么忘？
抽了筋，扒了骨？
“顾总？”
“顾总？”
司机的声音，让顾遇回神：“怎么？”
他小心翼翼问：“是回家吗？”
顾遇停顿几秒：“去北区。”
司机懂了。
北区别墅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的地方。
那儿是顾遇买下来的。
但他每次去，都不会下车，只是隔着车窗，很安静的看着其中一栋。
今天又不知道要待到几点了。
谁知，车开到一半，司机听到他说：“算了，回家吧。”
睹物思人，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车子调头时，他手机响了一声。
是微信消息。
顾遇看了一眼，没回，又放下手机。
“还是去北区吧。”
自欺欺人又怎么样？
能够骗自己一辈子，也挺好的。
但是真的甘心一直这样下去吗？
顾遇笑笑。
不甘心。
或许，想办法让她回来呢？
司机：……
要不停下来，您想清楚到底去哪儿，咱们再走？
……
纪芹这两天很安静。
两点一线，除了麻将馆开店，就是回家。
晚上，宋之澄买了点烧烤过来。
一看到油腻食物，纪芹摇头：“不行不行，这两天减肥呢，先不吃了。”
宋之澄拧开一瓶啤酒，盯着她纤细的腰：“好好的干嘛要减肥啊？”
纪芹连啤酒都不喝了，转头去倒了杯水。
她倚着墙，很认真的表情：“我打算向顾敖正式告白。”
过去说“喜欢”，多多少少添了些玩笑的成分。
这次不是。
她要来真的了。
宋之澄放下啤酒，拧着眉头，心情挺复杂的：“你想好了？”
纪芹点头：“当然。”
她又确认一次：“不是玩玩，是来真的？”
“绝对是真心的，”纪芹拍拍胸脯，“我仔细想过，我很喜欢他，要是不追到手，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么笃定的语气……
宋之澄问：“你们是不是已经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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