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在经过一阵慌乱之后，纷纷在原地或路边趴下还击，机枪手也趴在了地上，向土坡上开着火，八路军的火力暂时被压制住了。
烟田手拄军刀半蹲在地上，观察着前面两边坡头的火力。
上原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拔出了军刀，狂怒地叫道（日语）：“一中队掩护，二中队和皇协军攻击正面土坡、三中队攻击南面土坡！”
日军传令兵跑到路边，站在一块石头上，一白一红两面手旗快速地打着旗语。
日军们爬起来，呐喊着分别向两个土坡上冲去。
上原举着指挥刀狂吼道（日语）：“消灭掉他们！”
约有二百多日军猫着腰呐喊着向南边土坡这边扑来。
机枪手向着日军扫射着，十几个日军倒了下去，突然一发子弹击中了机枪手的脖子，鲜血一下喷出，那个八路军机枪手身子一斜倒了下去，在坡上滚了两下。
旁边的副手回头大叫了一声“守诚”，随即趴到了机枪手的位置，他放下手中的三个弹匣，托起枪扣动了扳机，机枪只打了几发子弹就没弹了，机枪副手快速地拉枪栓，拔出了弹匣，又拿起一个弹匣插上，推上了枪栓，托起枪，机枪又怒吼着向日军扫射去。
正面土坡上，冯君向着已经冲到四十米处的日军开着枪，她连续打了五发子弹，再扣扳机弹匣已经空了；冯君随即把枪放在土坡上，抓起一个手榴弹，打开盖，一拉导火索，侧腰扔出了手榴弹，手榴弹划出一道弧线在鬼子中间爆炸了，几个鬼子被炸倒在地。
进攻的日军猫着腰边开枪边向前冲着，不断有日本兵倒下，日军和伪军冲到离土坡三十米的地方，接二连三的手榴弹又扔了过来，日军又倒下一大片。
伪军们被炸蒙了，不知谁叫了一声“撤啊”，伪军们提着枪向回跑去。
上原提着军刀站在那里，他看见伪军们提着枪跑了回来，把军刀插回刀鞘，拔出了王八盒子，一拉枪机，开枪打死了一个伪军，嘴里狂怒地叫着（日语）“混帐”！又开枪打死了一名伪军，叫道（日语）：“混帐！”
伪军们吓坏了，忙又掉头向回跑去，往回跑了二十来米都趴在了地上，胡乱地向土坡上开着枪。
拄着军刀半蹲在地上的烟田站了起来，命令道（日语）：“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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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县城老县衙外，灰头土脸的赵成才斜背着一个皮包，焦急地来回走动着，不时伸着脖子向西边张望着。
后岛坐在摩托车上，摩托车轻声地抖动着。
跟他们一同回来的那名日本兵骑在一匹青色大马上，他冲着赵成才吼道（日语）：“情报员怎么还没有过来？！”
赵成才陪笑道（日语）：“马上就过来！马上就过来！”
这时，两个穿着去掉了帽徽、领章的国军军服的伪军朝这边小跑过来。
赵成才往前赶了几步，两个伪军小跑着过来了。
一个高颧骨伪军先冲两名日军点头哈腰叫了两声太君，又笑着对赵成才道：“哟，赵翻译，咋弄得跟土窝窝里出来似的！”
赵成才用手刨了刨头发道：“那家伙把车子开的快的，净扬了些土！”
他道：“哎，成望，你他妈的钻哪去了？我叫人找你半天还不见你人来！”
另一个伪军递过来一个大麻纸包给赵成才，赵成才忙打开，里面是七八个大包子，赵成才忙抓起一个，塞到嘴里咬了一大口。
那个高颧骨叫成望的伪军道：“我化妆成庄稼汉出去了半个多月，外面又没有饭馆，一天跟要饭的似的，回来还不下馆子好好吃一顿、喝点儿小酒！咦，你赵翻译咋也弄得象饿了十几天似的，比我还狼狈？”
赵成才一扬手里的半个包子，嘴里含混地说道：“别说废话了，赶快说正事！”
成望有些不满地道：“赵翻译，我这回可冒的险最大，跑到了五寨县八路军的地盘去了，听说八路军七一五团主力走了，我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跑到了八路原先住的村子里去了，我说我是宁武县三道沟村的，专门来投八路的，村里人说这里的八路打仗去了，几里外的梁子村还有八路军连队，叫我投那里，我说我投八路就是专门打鬼子的——”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骑在马上的那个日军，继续道：“村里人说要打仗的八路刚走，是往北可能到归绥那一带去的，叫我赶紧赶还能撵上，我赶紧就往回赶，路上还掏钱雇了个马车，到偏关县境才撵上了八路的队伍，给人家结了马车钱，又绕路绕过八路往回跑，晚上摸黑掉进沟里差点没摔死——”
他不满地道：“赵翻译，我可是提着脑袋打探到的重要情报，结果回来皇军们要出城，我想让你领我去见上原太君，谁知道你还说回头再说！我回城一打听，原来拐子那家伙就只跑到了偏关县境，回来光说了个八路军到清水河县境了，从右玉来的大太君就夸他能办事，合着我费这么大劲连人问都没人问！”
赵成才道：“谁说没人问，我这不是赶了几十里路专门找你了吗！”
他咽下了口中的包子，点着成望道：“我给你说成望，你小子也别不知足，你这会儿在城里吃肉喝酒，我们从昨天出城到现在就只睡了一个来钟头，好多弟兄们没想着带干粮，到现在还一口饭都没吃呢！”
他又道：“好了，跟你不废话了，事还急着呢，你小子也别不知足，我虽然比你小几岁，做事可仗义着呢，你也知道右玉来了个大太君，我给你说我等会儿赶过去，给大太君多说你几句好话，保管重赏你！到时候给你弄个官当当我看都有可能！到时就看你小子怎么谢我！”
叫成望的伪军眼里放出了光，脸上立刻也堆满了笑，道：“真的？赵翻译！只要我得了好处，肯定少不了你赵翻译官的！”
赵成才道：“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他包上了包子，道：“跟你不多说了，我还要赶着见大太君呢！”
赵成才走到摩托车前，坐到了车斗里，笑着对后岛道（日语）：“后岛太君，咱们可以上路了！”
后岛转动手柄，摩托车吼叫着开了出去，那个骑马的日军也拍马跟了上去。
成望冲着摩托车招手道：“赵翻译官，慢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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