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王氏胡乱翻了几下就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池莳一阵绝望。
“我们婆媳似乎很久都没有一起聊过了啊，今天正好，跟我好好聊一聊！”王氏将“好好”两个字咬得极重，就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王氏也不给池莳思考的机会，就跟孙嬷嬷一块儿，一左一右地把池莳给架去了王氏的房间。
和王氏面对面地坐着，池莳的心里就瘆得慌。
王氏阴沉着个脸，就仿佛是电闪雷鸣的阴天，即刻便会下一场倾盆大雨。
“之前我给你喝了一副汤药，那副药可是喝了就灵，结果你没怀上。我又给析忱喝了十全大补汤，结果守了一夜，你还是没怀上。”王氏说道。
“我以为应该是析忱的原因，便一个劲儿地给他喝补药，结果你还是没有动静。”
池莳将头缓缓低了下去，恨不得找条缝给自己钻进去。
“把头低着做什么，抬起来！”王氏呵斥了一声，吓得池莳赶紧抬起头看向了王氏。
“我也给你一个劲地喝了补药，也是没有动静，这个问题出在哪儿了呢？”王氏皱眉问道。
池莳觉得今日的王氏尤为可怕，特别是那个眼神死死地盯着池莳，仿佛下一秒王氏就能够将池莳给生吞活剥了。
“这……怀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都齐了以后……自然是水到渠成啊！”池莳说道。
王氏恍然地点了点头，配合着池莳笑了起来，下一秒她立马变了脸色，川剧变脸都要逊色王氏几分。
“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你与析忱成亲两年，算天时吧。地利，你跟析忱单独房间里，又没人打扰这也算是地利了吧。”王氏顿了顿，“就剩下人和了。”
“你与我讲讲，这人和是什么？”
池莳心虚地扫了眼王氏，说道：“我跟夫君都不想怀，这就不符合人和了啊。”
“究竟是你们不想怀，还是你们成亲两年，根本就没有同房过！”王氏终于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那桌子都晃了三晃。
池莳庆幸自己没有坐在王氏身旁，不然这巴掌要是落在自己身上，她不得断两根骨头啊……
池莳暗暗庆幸的同时，逐渐发觉了不对劲。
王氏……是怎么知道她没有跟江析忱行房事的？
池莳缓缓抬头对上了王氏那双几乎喷火的眼睛，后背一阵凉意。
“母亲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没跟夫君同房过呢……”池莳的话越说越小说，最后直接没了声音。
“孙嬷嬷你去把少爷请回来，若他不肯回来，他就别想再见到池莳！”王氏说道。
孙嬷嬷犹豫了一下，可是见王氏的神情，只好去尚书台把江析忱给请回来。
池莳手止不住地扯着衣袖，心乱如麻。
看王氏的样子，她是真的生气了，这还是两年多来，池莳第一次觉得王氏这么可怕。
孙嬷嬷去了约摸才一炷香的时候，江析忱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进屋的时候额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江析忱走进来，疑惑地看向池莳，见池莳苦着一张脸，眉头微微皱起。
“母亲……”
“你给我跪下！”王氏拍桌喊道。
“怎了？”江析忱说着，还是跪了下去。
王氏气得四处都要找棍子，池莳和孙嬷嬷连忙拉住了王氏，这才幸免了那棍子落在江析忱的身上。
“我不知道所犯何事，还请母亲赐教。”江析忱说道。
王氏扔下了棍子，看向了池莳。
池莳立马会意，乖巧地跪在了江析忱身旁。
王氏折腾了这么会也是累了，坐在凳子上将茶水一饮而尽。
她阖目叹气，泪从眼角溢了出来，“我对不起江家的列祖列宗啊……”
“母亲？”
池莳暗中扯了扯江析忱的衣服，悄声说道：“母亲知道我们一直没有同房的消息了。”
江析忱闻言，思忖片刻后，说道：“既然母亲已经知晓，任打任罚冲着我来即可。”
“你与她成亲了两年有余，就一次都没有过？！”王氏不死心地问道。
池莳本想点头先糊弄过去再说，结果江析忱抢先一步说道：“没有。”
王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析忱，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啊，你与池莳成亲两年有余，一直都是同房而眠，你就没有……对她没有半点想法？！”
江析忱沉默了下去，这在王氏的眼里却成了另一种的变相承认，“你莫非……有龙阳之好？！”
江析忱一愣，刚才凝重的气氛瞬间崩塌，“母亲你在想些什么，我怎会那种嗜好。”
“那不就得了吗！你说你们俩一直没有孩子，可能是身体上的问题，可是你们一直不同房……这……这算什么？！”王氏说道，“今日你必须给我说个所以然，不然我就以婆婆的身份替你休了池莳！”
“阿莳未犯七出，母亲你这……”
“未犯七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池莳进江家大门两年有余未能给江家增添香火，这就是最大的一条！她嫁入江家，何时来晨昏定省过，这是不顺父母第二条。就这两条足以休弃！”
江析忱没再说话，王氏也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池莳跪在一旁不由得急了，她想要说话，但被江析忱给拦住了。
“母亲一向不喜阿莳，我是知道的。可如今阿莳已成了我命中的一部分，若母亲执意想要休弃阿莳，我便辞官带她离开。”江析忱淡淡地说道。
“你……你为了她，你想抛弃我这个母亲？！”王氏瞪大了眼睛，不愿意相信江析忱会那样做。
“不是抛弃，我会将所有金银细软全部留给您。”说着，江析忱扶着池莳站起了身，“事情已经摆在了面前了，母亲要如何处理，都随你的愿。”
说罢，江析忱拉着池莳转身离开了王氏的房间。
池莳一路都被江析忱拉着走，她脑子里全是刚才江析忱说的话，不知不觉间眼眶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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