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说了这么久，我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到底什么是‘开源’啊？”阿飞越发觉得紫云上人的话难以理解，他认为还是得回到源头，否则只会越听越迷糊。
“说实话，什么是‘开源’，贫道也解释不清。就好比这个世界为何会出现生命一样，生命起源于何处，没人说得清。这源头是无法认知的，无法用言语描述，就像所谓的神一样。大概，这就是远古修炼者将神识从无到有的过程称之为‘开源’的原因吧。如今，有些修炼者认定，所谓的‘开源’就是获取了神灵赐予的神灵之气。对此，贫道也难辨真假。毕竟。神和‘开源’都是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紫云上人开口解释道：“‘开源’就是一个无中生有的过程。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就好比神创造了人类，给了人类一副躯体，让人可以吃喝，可以获取能量，让意识有容身之所。‘开源’就是给神识创造了一个家，让神识可以安身立命，并且可以从周围的世界里汲取能量，施展法术。”
“我还是不太理解，上人一直说的神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阿飞继续问到。
“贫道说过，神识是什么，贫道也解释不清。就像生命一样，生命是什么，如何定义？能吃喝拉撒睡就是生命？还是说拥有意识才算生命？”紫云上人反问道：“你们是有生命的，这是毫无疑问的。可你们能描述出来，什么是生命吗？”
“生命有什么难以解释的！我活着，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有意识，能看、能闻、能听、能吃喝，能自由活动，想睡就睡，这就是生命啊！”阿飞觉得紫云上人老是喜欢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呵呵，只是这样的话，贫道自然可以描述一下，神识是什么。”紫云上人笑着回应道：“这世间是一个大宇宙，有日月星辰，有山川湖海，春夏秋冬四季更替，风雨雷电变化莫测，但不管如何，所有的物质都是遵从世间既有的法则。而人体是一个小宇宙，会生老病死，会捱饥受饿，说到底，也就是一具拥有七情六欲的肉身。如果说意识是人和世界沟通的桥梁的话，那么神识就是修炼者和世间法则建立联系的媒介。好比意识能控制人体的生命活动，有了神识，便可以学习模仿世间的法则，调度周边世界的能量，继而施展法术。”
“正如世间法则一样，神识是什么，为何会出现，是无法解释，也没法认知的。虽然无法说清，但还是可以知道有什么作用，起到什么效果。就像赤神一样，我们无法认知，但是我们可是清晰地感受到他所创造的这个世界。上人，是否想表达这个意思？”丽娘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哈哈，小友果然天资聪颖，一点就通。”紫云上人赞美到。
“上人既然是修炼者，肯定有‘开源’的体验，能否给我们描述一下？”丽娘对于“开源”也非常感兴趣。
紫云上人听到后，脸上现出了凝重的表情，似乎“开源”的体验并不美好。
“唉，要是可以的话，贫道希望能永远忘记那种体验，那是比死亡还要折磨的过程。”紫云上人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彼时，贫道以为那就是死亡了。刚开始，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意识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彼时，贫道一度觉得非常轻松愉悦，没了身体的束缚，意识变得自由自在，可以随意流动。但很快，那份惬意便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摧枯拉朽的打击。顷刻间，就像是坠入了万丈冰窟，除了身体被冻结无法活动外，意识也凝固了，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开始在身体和意识里蔓延，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意识都无法幸免。又像是无数蚂蚁在啃食躯体、在撕扯灵魂，身体内不断渗血，钻心刻骨的疼痛让意识不再完整。渐渐的，在无比剧烈的疼痛下，意识开始溶解，没有了自我的独立性。某个瞬间，意识抛却了身体，遗忘了记忆，化成了一丝丝气旋，汇入了世间法则。没了疼痛，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孤独感，仿佛变成了一绒绒随风而逝的蒲公英。没了根，找不到依附，变得飘忽不定。那时，贫道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固定的意识，仿佛哪里都有自己，能将周围的世界尽收眼底——风往哪里刮，叶往哪里落，鸟儿往哪里飞，鱼儿往哪里游，虫子往哪里钻，诸如此类的一切一切，贫道都能观察得一清二楚，甚至都能猜到那些动物想要干嘛、那些植物何时发芽。那一刻就仿佛成了全知全能的神。但，那时灵魂深处空洞洞的，无比寂寞，感觉自己似乎并不存在，没有一个真真切切可感可知的倚靠。飘荡在无边无垠的时空里，却没有任何一处角落、任何一个时刻，归贫道所有。或者说，已经没了时空的概念，那时就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状态，任何时空的概念都毫无意义。后来，贫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贫道再次掌控身体的主导权后，就有了神识。说实话，贫道再也不想有那样的体验了。”
紫云上人说了很久，丽娘他们很难感同身受。
“所有修炼者‘开源’的过程都是这样的吗？”李大娘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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